两界共主(169)_生随死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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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界共主(169)

  能安排年青一代前来参加青盟大比的世家,立场上本就与谢茂比较亲近。不管是真亲近还是假亲近,终归能看得清局势。萧家反应最快,下午就有长老登门要求入股,一起搞大事业。不在天后宫的叶家消息也非常灵通,不到晚饭时候,叶家家主叶萍青的电话就来了。

  谢茂原本是想好好筹备一下收徒仪式,搞得风光一点,哪晓得来了天后宫都没得闲。

  前一天被杨昭、龙咎等人拉着说修真大学的事,今天招生简章一出,这群世家的反应快得有点过分,就谢茂估计,这群人怎么也得挣扎犹豫片刻吧?哪晓得这么容易就跪地山呼万岁。

  待客一直持续到晚上近九点,送走了由连璇带来拜访的上清派长老,谢茂才闲了下来。

  这点闲磕牙的工作量,和谢朝时完全不能比。谢茂拎了把椅子在院子里坐下,今天恰逢十月十四,月亮已经圆了,南省气候温暖,院内居然还能听见虫鸣声。

  衣飞石端茶出来。

  谢茂将手一抚,身边就多出了一张躺椅,拉着衣飞石坐下:“小衣,累了么?”

  衣飞石神采奕奕,哪里看得出半点疲惫之色?被谢茂强行疲累之后,衣飞石就在他身边歪着,两人一边看着万里澄净的夜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刘奕被禁足了。

  午饭由昆仑送进屋内,刘奕独自吃的。

  谢茂倒也没有太在意,那孩子小嘴可犟,小衣不是还在气头上么?

  别人不好说,铠铠肯定会去打圆场,负责在师徒间上情下达。再者说了,师徒之间能有隔夜仇?那刘奕可是能为了衣飞石追杀自己的耿直脾气,这么好的徒弟,小衣也不可能真的为难。

  哪晓得晚饭时候,刘奕还是没能出来,依然是昆仑送了饭进屋。

  待客时谢茂不好多问,现在闲下来了,难免就要关心一句:“你和刘奕好好说说,他想法是和普通孩子不一样,道理总是讲得通的。老把孩子关着算怎么回事?”

  “明日就放他出来了。”衣飞石并不太想讨论这个问题,“如今只有常家还没消息。”

  短短大半天时间,隐盟中数得着的一流家族全都来了消息,表示想在修真大学里谋个讲师位置。

  从前隐盟紧要的是自家秘本修法,那是一个家族的核心竞争力。谢茂建立修真大学之后,世家们争夺的则是优质生源。

  ——教材都是一样的。同样的教材,不同的学生,修炼出来的效果完全是两样。

  你家抢到的学生天资聪颖,自然前途光明远大,这种天才级别的学生越多,汇聚在自家的势力也自然越显赫庞大。稍微有点脑子的家族,在这会儿都准备好疯抢徒弟了。

  谢茂在修真大学的招生简章里列了那么多功法秘本,基本就是对着隐盟诸世家所量身打造。

  所以,大部分世家都自动来报名了。起码在自家秘本的“专业课”上抢占绝对的话语权。

  “你那两个舅舅都没消息?”谢茂问。

  衣飞石摇头:“常居雷消失之后,家中是大舅舅做主。他做人比较保守,还在观望。”

  “他不是保守,是挺生气吧。常燕飞有消息了吗?”谢茂又问。

  常燕飞一直好端端地跟在谢茂身边,突然之间就失踪了,身为亲爹的常宿仁岂能善罢甘休?

  只是看着宿贞的面子,兼之谢茂极其不好惹,又因为确实不知道常燕飞去了什么地方,所以常宿仁才没有登门兴师问罪。常宿仁也没有和谢茂公然翻脸,只是很多事情就显得不那么配合了。

  原本常居雷在的时候,常家也是万事不吭声,隐盟第一世家的交椅坐着,丝毫没有担当。

  “谛听也许久没消息了。”衣飞石说。

  “武侯祠有消息了么?”谢茂又问。

  “只怕有些难。”衣飞石解释说,“民间传说中的诸葛武侯智力逆天,祀神生灵艰难。若论香火,如今倒是祭拜武财神的比较多……”

  换句话说,传说中的诸葛亮智力太高了,破坏了力量平衡。哪怕信众众多,这种祀神也很难诞生。

  何况,诸葛庙一向也不算特别多。根本不如如今的关二哥崇拜。

  谢茂叹气道:“可惜。原本想让武侯坐纛鬼神学院。”

  修行体系大致可分为三系,祷系,鬼神系,风水系。

  谢茂所建立的修真大学也划分为三个学院,祷学院,鬼神学院,风水学院。

  他初拟请地藏菩萨出任祷学院院长,武侯出任鬼神学院院长,风水学院院长则由自己担任。至于其他世家纷纷赶来谋讲师位置的修士们,则分散在各学院下属的大小学系专业里,很完美地一次收编。

  现在鬼神学院的院长大概率出缺了,谢茂还得琢磨一下人选:“你觉得呢?”

  “先生为何不请岳王爷出山?”衣飞石不解。

  “那自然不行。”谢茂一口否决,“岳王爷是我们种植系的人!”

  种植系是风水学院下属,谢茂已经给岳王爷发了聘书,邀请他担任风水学院名誉院长并种植系特聘教授。所以,岳王爷不能去当隔壁鬼神学院的院长。

  衣飞石:“……”

  “先生只考虑到祀神。若是鬼府中人……”衣飞石一句话没说完。

  “我只怕你忙不过来,若是你能亲自出任鬼神学院院长,自然最好。”谢茂轻轻捂住衣飞石的嘴唇,又松开,捂住,又松开。玩得倒是挺高兴。

  衣飞石无奈地拉住他的手:“我是说,白小青。”

  白小青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婆。由她来担任鬼神学院的院长,压服隐盟世家的高修是足够的。

  谢茂想了想,觉得这倒是极其不错的人选:“你和她谈谈。”

  谈什么?自然是谈工资福利待遇了。

  ※

  次日,谢茂照例拖家带口去支持花锦天的比试。

  到了第三天,还能站在场中比试的青盟修士,基本上都是各家精英。花锦天非常不幸,他被昆仑石随机安排到的对手,正是陈家那位三十好几正当年的前辈。

  陈春科比花锦天早入道十年,那就是十年的修为差距,半点做不得假。

  对付小毛毛时,衣飞石还临时传授一套御剑诀,面对陈春科这样扎实的劲敌,现学现卖不管用了。

  衣飞石指点道:“你前二十年所修习的都是花家摄步,已然刻入骨髓。此后先生与我教授的功法道理,无非开阔眼界,真正到了千钧一发之际,练习越多的功法越扎实有力。忘掉后学的艰深反复,只用如臂使指的本能——”

  临到花锦天上场的时候,衣飞石又补充了一句:“实在打不过了,出剑。”

  出什么剑?

  玉翡剑。

  此剑一出,陈春科必扑。

  花锦天自知绝不会出剑,不过,他感觉到收在芥子钱包里的玉翡剑,到底心中有底气。

  上得场中,陈家弟子也在擂台下围了两三层。陈春科是陈家嫡支幼徒,和参加大比的年轻人比起来年纪是大了,他在陈家却是一直保持着幼宠的风光,兄长们呵护,侄子们景仰。此次大比,一心一意要拿着青盟甲的令牌回家。

  “花贤弟请了。”陈春科分明与花孤山、花孤竹兄弟同辈,往日与花锦天的父辈称兄道弟好不热闹,这会儿又称呼花锦天为贤弟,那是相当能屈能伸。

  花锦天抱拳施礼:“请世兄指点。”

  二人打斗时很规矩,花锦天礼让三招,陈春科虚晃三招,都很客气。

  客套完毕,打起来就是各凭本事了。花锦天很听话,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清空,就用自己从前所学的花家法术应付。让花锦天极其意外的是,原本觉得很简陋、别扭的简单法术,此时用起来竟然有一种成竹在胸的清澈明晰,在学习了师父与师叔教授的各样道法之后,重新演习旧戏,感觉截然不同。

  陈春科确实根底扎实、出招老练,一看就是常常与人斗法,经验极其丰富。

  花锦天常有“还有这种操作?”的惊愕感。

  然而,惊愕归惊愕,每次看见陈春科的骚操作,他都能踏踏实实地接下来。

  而且,一旦花锦天看明白了陈春科的骚操作,他很快就能完美复制,闹得整场打斗跟花锦天跟着陈春科刷经验似的。

  陈春科的骚操作越来越少,花锦天的骚操作迎头赶上,二人打了快半个小时,别处擂台都结束了,这边还在缠斗之中,且花锦天越战越娴熟,对花家旧术的理解也越来越深邃,甚至能强行将花家法术中不太圆融贯通之处修改。

  终于舒坦了!花锦天修改一处错漏,出手时都有一种畅快淋漓的酣然。

  这时候谢茂就会鼓掌:“好。”

  花孤山与花孤竹两兄弟则连忙把花锦天修改后的招法定式记下来。

  家中秘本传承至今,不可避免会有疏漏、错误之处,可前人智深似海,妙法高如青天,谁敢说秘籍上的就是错的,自己妄想的才是正确呢?不听前人秘本所修,闹得自己走火入魔的修士少了吗?敢固执己见修改传承真经的修士能有几人?

  花锦天今年才几岁啊?他就敢修补真经了?看谢茂的反应,他还修得非常成功完美!

  花孤竹双手微颤,花孤山激动都眼眶都红了:我儿子太争气了!

  花栩栩更是手舞足蹈:“哥哥加油!哥哥万岁!哥哥青盟甲!”

  连璇把女儿揪回来:“青盟甲在背后呢,你踏实谦虚一点。”

  花栩栩连忙回头,见宿贞也很认真地看着场中打斗,骄傲地说:“宿贞姑姑也替哥哥叫好。”

  连璇便微微地笑。她最爱的自然是女儿,不过,花锦天在她喜爱的后辈里能排着第二。这个侄儿太贴心懂事,做婶婶的无法不心疼喜爱。如他们这样子嗣稀少的家族,花锦天跟她亲儿子相差无几。

  就在此时,场中风云突变。

  久战不下,对手越战越勇,陈春科心知不能再拖下去,怎么办呢?

  他将手回握,再展开时,豁然一片雷光。

  全场哗然。

  陈春科竟然用了老祖宗留下来的九天神雷禁符!

  不是说擂台上禁止使用符箓,关键在于这种禁符太欺负人了。

  顶级世家才有的资源,精英弟子才能获得的特权,你一个三十好几的年长修士,居然用这种大杀器对付比自己晚入道十年的年轻人,还是趁人不备偷袭,还要不要脸?

  花锦天下意识地走避了出去,依然被雷符砸着了半边身子,当场就有逆血狂喷而出。

  陈春科趁势追击,又是一道雷光绽出——

  谢茂没有施救,他冷静地看着。

  反倒是宿贞第一时间翻上了擂台,冷冷盯着陈春科,说:“你怕是以为只有你家才有法宝?”

  当当当当当。

  众人只听见五声沉闷的坠地声,定睛一看,擂台上五件神光内敛的法宝呈弧形,一一插在地面上,将花锦天护在了内侧。

  “天罡阳明尺!”

  “碎星宝鉴!”

  “赤云一息灯!”

  “我的个乖乖,中间那个是转日追风云鸾印吧?”

  “常家的太岁玄月剑啊!”

  ……

  这五件法宝生生拦住了陈春科对花锦天的追杀。

  花锦天踉跄一步站稳,噗噗又是两口血呕尽,脸色苍白如纸。

  擂台下陈家长辈也吓住了,宿贞那是个什么人?惹毛了她,真的敢不顾青盟大比的规则,直接把陈春科从擂台上撕下来暴打。如今五件常家至宝护在花锦天跟前,陈家长老连忙出面赔罪:“常首座息怒!小孩子不懂规矩……春科,还不快给首座赔罪?”

  陈春科冷笑道:“你家有法宝,我家便没有?青盟大比本是各家弟子凭本事论高下,你家想要这个青盟甲的位置,这人不行就捧那人,私底下堵人打闷棍发秘籍,挟之以威,诱之以利,手段频出,拿不到青盟甲就不肯罢休!”

  他往擂台下看了一眼,目光落在谢茂身上:“真当青盟是你家的了?你们想让谁登顶,谁就必须登顶?我用法宝,可曾违背青盟大比规则?倒是您,常家的宿贞首座,擅自践踏比试场,替这小子接战应敌,怕是您违背了规则吧?”

  宿贞冷笑一声,冰霜长鞭眼看就要成形,花锦天将地面上的五件法宝一一起出。

  “太太,师叔给我法宝防身了。”他将法宝还给宿贞。

  宿贞见他脸色苍白,眼底却没有一丝慌乱怨愤,倒是冷静得很,思忖片刻便收了法宝下场。

  这是花锦天的擂台。

  若是有人欺负自家孩子,她自然不能忍。可若是花锦天自己能复仇,她也不会强出头。

  是谁的对手,谁亲自去解决,从此不留心结,念头通达。

  陈家长老厉声训斥:“春科!你若打擂,就老实些打擂。不许再仗着禁符欺人!”

  陈春科傲然道:“青盟大比不许使用符箓么?”他所做的一切,虽然不合情理道义却合规矩。

  花锦天受了重伤,化开一枚保元丹服下,慢慢咳出淤血,一手释出玉翡剑。

  玉翡剑一出,场中鬼气森森。

  陈春科脸色倏地变了。

  常理说,雷法克制一切鬼魅邪魔,九天神雷禁符之下,何等鬼物不瑟瑟?

  偏偏玉翡剑冷得宛如九幽,一把剑晶莹可爱,宛如玩物,却根本不受雷法所制。花锦天持剑遥遥指了陈春科一下,陈春科手中的九天神雷禁符竟然有几欲飞走的迹象。

  “你有师长所赐禁符,我也有师长所赐法宝。非要和我比哪家师门财大气粗,这擂台还需要打么?只此一剑,青盟之中何人能敌?”花锦天说着,居然又将玉翡剑收了回去。

  “不过么,对付你,哪里须得着师叔所赐宝剑。”花锦天说。

  他一步步逼近陈春科。口中祈祷:“至心诚于心,殷殷无疾走。弟子花锦天伏首乞于恩师座前,愿得九天雷炁,尽诛地上邪魅。虔者得恕,不驯者削其名籍——”

  轰隆一声。

  晴天霹雳,炸雷下行。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见陈春科手中的九天神雷禁符似是泄气一般,失去了光华。

  陈春科不可思议地仰头,再看向花锦天:“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众所周知,修士使用各种道法,很大程度上是祷法与风水法的结合体,修士必须向祖师爷求取力量,所谓同气相求,气性相合,并不是单纯地使用自身的修为去驱动法术。

  花锦天的祷言并没有使用未来古音,所有人都能听懂他念了什么。

  他求的不是祖师爷,而是他的师父谢茂。希望谢茂赐给他九天雷炁,帮他打人。这就算了,谢茂赐给他的九天雷炁不仅能打人,居然还能剥夺别人使用雷法的资格——这就很过分了啊!雷法是你家的吗?你不许我用,我就不能用?!

  问题是……

  好像真的实现了。

  陈春科在花锦天的咒文之下,失去了操纵九天神雷禁符的能力。

  这不禁让围观群众叹为观止、满脸错愕,正在场中和花锦天斗法的陈春科直接就崩溃了!

  这完全攻破了陈春科的信仰体系,让他几十年的修行全部成了笑话。

  “不,不可能!”陈春科失魂落魄。

  花锦天走近他。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一开始就握着大杀器却不肯使用,反而认认真真和陈春科比试的后起之秀,究竟想做什么?是示好表现自己的风度吗?还是羞辱陈春科发泄自己的怒气?

  花锦天从芥子钱包里掏出一个小册子,诚恳地说:“欢迎来报名,共同进步。”

  册子上八个大字,【修真大学招生简章】。

  全场绝倒!

  ※

  花锦天与陈春科的这一场比试震动天后宫。

  花锦天修补旧经、陈春科惊出禁符、宿贞护短狂撒五件惊世法宝、绝世美剑现身、花锦天以祷言剥夺对手法籍……短短一场比试,打得高潮迭出,每一段故事单独拿出来都是个传奇,好事者岂能不津津乐道?

  当然,小子们最喜欢谈及的还是花锦天最后那一幕。无数个年轻人学着花锦天的模样,诚恳地掏出一本书,弯腰对自家朋友说:“欢迎来报名,共同进步!”然后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徐以方在山腰画画,看着到处都是弯腰假装递书的年轻人,错愕地说:“这些孩子疯掉啦?”

  然后,她快速构思创作了一幅图,名唤《共同进步》。

  整个云山北麓到处都是弯腰含笑的年轻人,姿态表情各异,活灵活现,异常生动。

  想当然尔,这幅画最终被修真大学所珍藏,成为建校史上最有价值的藏品之一。

  修真大学的创始人兼第一任校长谢茂,此时正在为鬼神学院第一任院长的任职待遇目瞪口呆:“你应该没有说错,我应该也没有听错吧?这位年轻的婆婆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白小青对出任鬼神学院院长没有任何异议,接到君上的邀请,阴天子亲自来聘用,人生已经走到了巅峰,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不过呢,她的福利待遇和普通鬼神修士不同。

  她不要修炼资源,不要民间供奉信仰,不要在阴世的权力,要什么呢?

  要替受欺负的女孩子报仇。每年一百个名额,她要亲自去找案子并杀人。

  白小青提出这个要求,衣飞石无法做主,只能请示谢茂。

  “阴阳不相干涉,这是铁律。”谢茂考虑了片刻,说,“亲自杀人肯定不行。我可以准许她对案子进行调查,查有实证之后,特事办会和她进行对接,阳间事特事办处理,阴司事她自行处理。”

  这实际上依然是阴人干预阳事,不过是间接干涉而已。

  谢茂退了一步,大概率是因为他也不喜欢总有悬而未决、不为人知的欺凌杀戮之案子存世。白小青有心翻找,他为什么要反对?隐盟被收编打理之后,特事办完全有余力处理这部分事务。

  讨论好白小青的问题,谢茂突然问:“你和刘奕到底怎么回事?”

  衣飞石很意外:“我和刘奕无事。”

  “他只是说了一句气话。你不会真的要将他逐出师门?”谢茂将衣飞石搂在怀里坐下,低声道,“小衣,我凡事不愿瞒着你,所以告诉你未来之事。你若为此对他心怀忌惮,这就不对了。他为你才如此,可见他对你忠心耿耿……”

  “先生,我没有存心将他逐出师门,是他不愿意再做我的徒弟。”

  “他后世确实做了我的徒弟,我与他也有师徒的缘分。可有些时候,时间不对,关系就不对。他生在这个时代,想法与我是有些不相合,我与他也不必要彼此强行牵绊。”

  “就算这辈子他与我无缘,此后世易时移,或许还有再结缘的机会。”衣飞石说。

  谢茂考虑问题时,只能用“先生”的身份去思考。谢茂从未想过,在衣飞石的心目中,他不仅仅是陛下,是温柔的先生,同样也是随时可能恢复记忆的君上。

  谢茂可以乐呵呵地告诉衣飞石,你徒弟为了你追杀我呀,这孩子咋这么死心眼?不过么,他对你这么忠心耿耿,我就喜欢他。

  君上呢?君上也会这么大度不记仇么?君上可没有先生这么好脾气。

  将随时可能追杀谢茂的刘奕留在身边,不仅仅要冒着刘奕犯上伤害谢茂的危险,衣飞石也得担心这孩子实在教不好,约束不住,终有一日被发怒的君上赐死。

  与其费力掰扯,不如逐出门去,彼此都安全。

  正如他所想,这一世刘奕不能做他的徒弟,下一世,或者下下一世,迟早也会做他徒弟。

  何必着急?

  只是这些考量,衣飞石不会告诉任何人,连想也很少想。

  他知道谢茂的时间轴能读取心思,他不想被谢茂知道自己对君上的忌惮。他懂得什么是爱人的心情。明明谢茂这么深爱他,一心一意爱护他,他却忌惮着谢茂,为此不惜将弟子逐出师门,

  若是被先生知道了,必然会伤心。

  所以,他不会让谢茂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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