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共主(101)_生随死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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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界共主(101)

  吴悠是少数能够不通秉直接乘车进门的访客,当然,她来之前就和谢茂打过招呼了。

  谢茂在书房招待了她。

  此时已近傍晚,夕阳斜下,暖房已经不再适合待客。

  昆仑送来茶点,吴悠还在东张西望。当她发现衣飞石不在家时,顿时更绝望了:谢总和石董居然还在上演“瞒着和假装被瞒着”的戏码吗?

  “约你来谈谈剧本的事。”谢茂示意吴悠集中精神。

  吴悠连忙回过头来,看见谢茂拿出来的那个本子,心想迟早都是死,早死早超生吧!“谢总,您看中的这个本子,它吧,其实是送来给桑晚挑的剧本之一……”

  “我知道。”

  “这个角色他要求……啊?”吴悠突然反应过来,“呵呵,呵呵呵,您知道啊。”

  她也不是傻子,谢茂故意挑桑晚的本子,就是一个敲打她的“玩笑”。

  前段时间谢茂忙着重启青盟大比和收拾王家的事,也没空去搞偶像崇拜计划,第二电影买下来的剧本他都看了,有几个本子很不错的,闲下来就可以立项建组准备拍摄,谢茂已经看好了。至于吴悠的敷衍,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没耽搁他挑剧本。

  现在谢茂清闲下来,准备开始偶像崇拜计划的工作,居中联络的吴悠再继续敷衍下去就不行了。

  所以,谢茂才无伤大雅地敲打了一下。

  桑晚的年龄、外貌、演艺经历,都和谢茂截然不同,能递给桑晚挑选的本子,适合谢茂出演的基本等同于无。

  坊间有一种说法,叫好演员什么角色都能演,演什么就能像什么。

  这种说法其实很片面。

  至少,谢茂就不觉得他什么角色都能演,再出色的妆扮也无法修改天生资质的局限性,让一个身高一米九体重八十公斤的男性演员去扮演一个从小被虐待长大的瘦弱矮男孩,哪怕这演员演技再精湛,减肥再努力,他也无法完成——

  像衣飞石那样能在裙子里蹲着走路,还能走得摇曳生姿的功力,谢茂是绝对没有。

  演员和角色应该是一个互相成就的关系,而不应该互相为难、彼此凑合委屈。

  谢茂一开始就没看上递给桑晚的本子,除了角色不合适之外,也是因为他习惯了要掌握主动权。就算要拍戏,他也得自己当导演。一则习惯了说一不二,万事听不得别人哔哔,二则,他拍戏做偶像是为了偶像崇拜计划,角色不能瞎接,电影也不能瞎拍,必须比圈内任何艺人都更加爱惜羽毛才行。

  “谢总,前段时间是我工作态度不端正,太对不起了……”吴悠跟了谢茂这两年时间,自认还算了解谢茂,这时候说漂亮话没用,赶忙踏踏实实地为自己从前的敷衍赔礼道歉。

  她也是太忙了,第二电影今年刷刷刷上了八个项目,电影要拍,沙雕但能赚钱的网剧要拍,试水的综艺也要开始策划制作,各方面资源都很吃紧——这个吃紧不是说资金,单纯就是人力储备。

  如今第二电影早不是熊开新一家独大的局面,艺人经纪有段筱这个大佬入场,综艺制作也挖了业内知名的金牌制作人,电视剧制作部门也进了新大佬……

  为了交自己新官上任的第一份成绩,整个公司内部都在抢资源,谁不想要最好的?

  若是谢茂真的打算下场当艺人,资源肯定要向大老板(的未婚夫)倾斜,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公司都是谢茂和衣飞石的,吴悠也不能拦着,说不许老板花钱捧自己。

  主要是谢茂这样子真的不像是要下场的意思,说是要拍戏,送了本子就东一天西一天的看着,还躲躲藏藏不敢给衣飞石知道。他忙着王家的事情,吴悠又不知情,只知道他说了要拍戏,看个剧本就十天半个月都没消息,打电话还偷偷摸摸的,这是要认真工作的样子吗?

  谢茂将自己先前拿出来的本子递给吴悠,说:“我要拍这个本子。”

  他在电话里告诉吴悠,他要出演桑晚的某个本子,刚才他拿剧本的时候,吴悠就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个剧本是送给桑晚挑的那本。现在接在手里一看,才发现是第二电影买下来的剧本,现实题材的本子。

  “你把剧本落实一下,再联络一下阿鲁导演,看看他有没有空,倘若他有空,去把条件谈好,让他先把剧组组建起来。”谢茂说。

  吴悠小心翼翼地说:“老板,阿鲁导演以前拍的片子,现实题材比较少……”

  谢茂才说联络阿鲁导演,吴悠就知道他导演病犯了,这是又打算要执导筒。

  问题是,他这个导演当的……当初拍《岳云传》的时候,谢茂就常常当甩手掌柜,阿鲁导演基本上肩负了总导演、执行导演兼剧组总打杂的三个职位。

  剧组几位主创都知道,整个《岳云传》基本上贯彻了谢茂的创作理念,各方面而言皆是。

  但是,在外人看来,现场盯着拍戏的基本上都是阿鲁导演,那位年轻轻的谢导他干啥了啊?二十出头的小屁孩子,他能拍得出《岳云传》那么精良恢弘的巨著?肯定是挂名而已!

  吴悠对电影制作方面了解的依然不多,当初《岳云传》拍摄,她也不曾跟组。根据她的理解,谢茂肯定不是那种挂名蹭功劳的人,但谢茂压根儿就不是科班出身,现学现卖也得找个人学吧?阿鲁导演肯定是分担了许多重要的导演工作。

  阿鲁导演以前常常和大导合作,肯定也有擅长的题材和方向,现实题材就是阿鲁导演的盲区。

  ——老板诶,你可别跟翻船了!要不,咱们找个擅长现实题材的“副导演”?

  谢茂不。

  他喜欢阿鲁导演,最好能把主摄影方宪一起带进组,合作愉快。

  此次约见吴悠,谈剧本是次要的,谢茂的主要目的,是故意挑桑晚的本子“惊吓”吴悠。

  至于挑好剧本吩咐立项的事,电话里就能安排好,前期也没什么要谈的工作——就算讨论剧本、选角、选址,也不会和吴悠商量。

  谈话只进行了十五分钟,茶还没有凉,吴悠就匆匆忙忙带着剧本告辞了。

  看着吴悠的车子驶入车道,衣飞石又等了一会儿,才松开刹车,缓缓将车开回家。

  谢茂非要玩偷偷行事的把戏,衣飞石还能怎么办?送完客人不管不顾大咧咧回家,在书房把吴悠堵个正着么?

  没有恢复记忆之前,衣飞石一直将戏子视若下九流,极其地不愿委身屈从。

  恢复记忆之后,他固然是不歧视做艺人了,可也未必多看重。

  先生您一边操持着特事办隐盟,忙着筹办修真大学这样足以改变人类未来走向的大事,有点空闲时间,干些什么不好,非得去拍戏当艺人,任人评头论足、浪费时光?

  衣飞石因自己神魂虚弱,当艺人是有极大好处的,尚且不大乐意去混娱乐圈。

  他觉得当艺人的弊端比益处多了太多。谢茂选择当艺人的真正理由,尤其让他难受。若是被他撞见谢茂趁着他离开时约见吴悠,彼此怎么开口?

  徐以方见他的车回来,远远地招手,衣飞石便将车交给安保人员,步行去了主宅。

  “妈。”

  “我做了小羊肉,你带着茂茂过来吃晚饭。”徐以方笑眯眯地说。

  “好。”衣飞石陪着徐以方在院子里剪了两支插瓶的花,方才往隔壁走去。

  天色已瞑。

  户外的路灯在衣飞石步行回家时,缓缓亮了起来。

  进门时,客厅里常燕飞正在看游戏直播,铠铠也蹲在电视机前边,时不时和常燕飞讨论两句。

  刘奕和傀儡大眼瞪小眼,听见开门声,刘奕即刻上前,规规矩矩问好,傀儡则去茶室端了热豆浆,眼巴巴地送到衣飞石手里,满脸讨好之色。——自从刘奕被体罚之后,这小傀儡就变得极其狗腿了。

  衣飞石接了豆浆,摸摸刘奕脑袋上的短毛,刘奕没什么表情,傀儡眼里就亮晶晶的。

  铠铠和常燕飞才闻声起身见礼。

  “待会儿去主宅吃饭,都准备一下。”衣飞石说。

  托修为绝高的福,衣飞石目前耳聪目明,不用问就知道谢茂在楼上卧室。

  他进门时,谢茂正在用娱乐套装加工剧本。——平时谢茂会背着衣飞石。这弄得衣飞石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谢茂干脆把一切都交给娱乐套装,起身舒展筋骨,问道:“不至于弄得有家不能归吧?”

  这是说显然是刚才衣飞石将车停在道边,等着吴悠离开才回家的事。

  要摊牌了。

  这也是必然的事。马上要立项建组,再过段时间就要进组,这件事必须得谈。

  衣飞石不敢再惹谢茂,这里是京市,不是非洲没什么村落人居的沙漠,惹急了谢茂在京市开个二十公里的巨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立马就会震动全球。

  听着谢茂言辞间有点意味不明,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责怪,衣飞石只能顺着说话:“先生不欲让我知道的事,我只能避嫌着些。如今先生准许我知道了,以后不这样了。”低声下气的认罪模样。

  这让谢茂觉得特别没意思。

  他也不想和衣飞石吵架,问了个最现实的问题:“过段时间我要进组拍戏,你有什么安排?”

  衣飞石听得出他话里话外地委屈,这句话的正确打开方式是,我要进组拍戏,我要你陪着我。

  想当然尔,如果衣飞石因为不想“谋害”君上而拒绝和现在一样二十四小时陪伴谢茂,谢茂必然会不高兴。他一旦不高兴了,肯定要找人出气。

  这倒霉鬼可能是衣飞石本人,也可能是随机撞枪口的人……

  总而言之,谢茂绝不会安安静静地自己默默伤心。

  衣飞石并没有谢茂想象中的那么纠结。

  他不会主动出力帮谢茂阻止君上出现,可他的意识里,谢茂和君上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将有记忆的君上和没记忆的谢茂疯狂对立起来,是谢茂的独有认知。衣飞石并不会这么想。

  现在谢茂要去拍戏,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现实情况是衣飞石跟不跟随,都不会改变谢茂坚持拍戏的事实,那衣飞石何必跟谢茂别苗头?他只是陪着谢茂拍戏,并非帮助谢茂拍戏。

  “我最近没有安排。”衣飞石假装没听懂谢茂话里的意思,给了谢茂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陪着先生,我还能把自己安排到哪里去?

  谢茂原本矜持地舒展筋骨,等着衣飞石回答,做好了各种准备。这个坏小衣不肯答应,我要怎么“说服”他?先这样,再那样,今天“说服”不了,明天早上继续“说服”……

  哪晓得衣飞石就这么干脆地答应了。

  谢茂顿时眉目舒展,闻言即刻上前,腻在衣飞石身边,将人搂在怀里亲亲摸摸。

  “小衣,好人儿……”

  肯向着他,就是好人儿心肝儿,不肯向着他,就是坏小衣,心肝黑透了。

  衣飞石被他亲得迷糊。

  二人温存片刻,楼下自鸣钟响起,衣飞石如梦初醒:“……妈让我们去吃晚饭。”

  “不吃。”

  “……”

  “烦死了,你都六千岁的修为了,还吃什么饭?!”

  那我饿着?衣飞石抱住谢茂,含含糊糊地转达徐以方的意思:“徐妈妈做了小羊肉……”

  谢茂原本已经喘息着准备更衣下床,闻言顿时怒了:“羊肉好吃我好吃?”

  衣飞石被他佯怒逗得偷偷乐,还得假惺惺地给他顺气,一边服侍他穿裤子,一边说:“羊我所欲也,先生亦我所欲,”

  谢茂怒瞪他。你还敢舍先生取羊?

  衣飞石双手作揖:“先生可使我两者兼得也?”

  谢茂一把将他拦腰抱起,直接从二楼窗户跳了下去。

  衣飞石目瞪口呆,盯着谢茂:“……先生?”

  这动静把楼下几个徒弟也惊呆了,什么情况?昆仑闻声而出,以为敌袭,差点就要奔出去,被铠铠拉扯住:“没事没事,不用管。”

  门外,谢茂已经抱着衣飞石一路飞奔往主宅,边跑边笑:“你个坏东西!”

  衣飞石不大习惯谢茂在人前这么抱着自己,然而,谢茂的兴奋与欢喜太强烈了。隔着胸膛,衣飞石都能听见谢茂咚咚跃动的心跳声。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肯陪伴谢茂进组拍戏,对谢茂何等重要。

  徐以方正在厨房里看谢茂爱吃的三脑豆腐花,远远地就听见了儿子的笑声。

  抬眼一看,她就看见谢茂抱着衣飞石在石子路上跑。

  她禁不住微笑。

  儿子能每天都这么开心畅快的生活,就是妈妈最衷心的期盼。

  她转身问厨师:“飞儿爱吃的小羊肉好了吗?快端出来。”

  得把飞儿哄好一点!这可是儿子幸福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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