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回到帕伏伏岛_鏖战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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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回到帕伏伏岛

  坐着新型运兵船,在大海上颠簸了半个多月了“sir,”一名身材瘦高,有着一头金色头发,但是看起来有点病恹恹的大男孩出现在杰弗斯身边“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到帕伏伏岛。”

  “你本来可以作为一名军官培养,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当兵?斯拉齐?”

  “我不想错过战争,要知道成为一名军官需要好长时间呢。”斯拉齐笑笑说道“而且少尉您不也是直接回到了海军陆战队,你本来可以直接退役的。”

  “这里就是我的家。”杰弗斯说道“你父亲是干什么的?斯拉齐。”

  尤金.斯拉齐,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参加美国海军陆战队,最高军衔下士,退役后成为著名大学教授和传记作家。1923年出生于阿拉巴马州,其曾祖父曾经参加过美国内战,是南方军的一名军官,而父亲是当地一位有名的的医生。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本想从军报国的斯莱奇因为风湿热的后遗症【主要原因是心脏有点问题】而失去了入伍的机会,1942年12月最终加入海军陆战队。斯莱奇本来可以作为一名军官接受培训,但是为了不错过战争,他选择作为一名普通陆战队员尽快奔赴战场,被分配至陆战一师第5团第3营K连,成为一名60毫米迫击炮炮手,【补充说明一下,之前古古说过美军的81毫米迫击炮,但是经过核查资料这种迫击炮是用于营级单位使用,具体到连级单位依旧是60毫米M2迫击炮。】,杰弗斯在后世看过这个人写的回忆录,不过可惜的是因为不感兴趣所以没仔细看……

  “我有一个朋友在陆战1团担任机枪手,”斯拉齐说道“我父亲是当地的一名医生,我本来想和我的朋友一起参军,结果因为生病推迟了一年。”

  “你从小就向往军旅生活吗?”杰弗斯看着斯拉齐的样子想起了后世那些自己在大院里见过的军人世家的子弟,不管素质怎么样,反正给人的感觉这些人天生就是当兵打仗的,当然了,绝大多数最后都选择了参军,极少数像龙贾这样不愿意的人也多多少少选择了和军旅有关的职业。比如龙大少爷就认识一个人,死活不愿意考军校,最后家里采取了折中方式,去西安上了军医大学。

  不过现在想想这样选择也挺好,比自己家老太爷好多了。

  “帕伏伏岛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杰弗斯转过身靠在栏杆上“我们到达那里之前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荒岛,到处都是腐烂发臭的椰子,老鼠,还有螃蟹会在大半夜的时候爬上你的床,我临走之前还发生了一起自杀事件,而且那里几乎每天都要下雨,什么都是湿的。”

  “额,”听了杰弗斯的话斯拉齐似乎还很高兴“战争嘛,条件总会艰苦一点。”

  “你们这些嫩嫩的新鸟,你今年还不满20岁吧?”杰弗斯拿出一根雪莉烟……

  “不,sir,我不抽烟。”斯拉齐摆摆手说道“我今年刚好20岁,本来我想和我的朋友一起参军,但是我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推迟了一年。”

  “如果在瓜达尔卡纳尔岛战役开始之前你们就参加了海军陆战队,那你现在完全可以选择退役回家了。”杰弗斯吐了一个烟圈说道“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菲利普.西德尼。”斯拉齐说道“和我是同一所高中的。”

  “陆战一团的菲利普.西德尼?”杰弗斯想起来了“我听说过他,我还和他见过面。在瓜岛上。”

  “他现在怎么样了?”斯拉齐急切的问道。

  “每一个陆战队员在登陆初期都是衣着光鲜的混蛋,抽着后勤部发的骆驼香烟,喝着可乐,汽水,吃着午餐肉和黄油面包,”杰弗斯说道“但是过了不到一个月他们就会变成不折不扣的乞丐,这不是说着玩,这就是真事,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海军陆战队的1943标准作战夹克,还有口香糖,你知道战斗打的最激烈的时候用什么才能换一根口香糖吗?”

  “海军陆战队规定不得进行……”斯拉齐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这是战争,什么都有可能。”杰弗斯说道“暗地里的交易并不是没有,我自己还参与过呢,用一包烟换了一盒半口香糖,后来我才知道根本就不对等,不过那个时候我也不抽烟。”

  “当然了,现在是老烟枪。”杰弗斯笑道“我第一次抽烟是在一次打扫战场之后的事情了,整个防线里布满了尸体,烟气的味道可以掩盖尸体腐烂的臭气,从那以后,战斗变得越来越激烈,我抽烟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到现在平均每天至少要抽一根,有的陆战队员每天至少要抽一包烟,帕伏伏岛可没有那么好的条件,我猜他们现在肯定憋死了。”

  “sir,我还以为陆战队都是……亲人一样的……”斯拉齐听说杰弗斯被骗的事情有点吃惊,杰弗斯看见斯拉齐那副样子也觉得有点怪异,不过想起来现在是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传统的约束对于中学生还是很厉害的,斯拉齐真的就像是一个小嫩草,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那没什么,这里是最前线,以物换物很正常,在这里你有多少盎司的黄金都比不上一包烟值钱。”杰弗斯笑道“不过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后来那个家伙在一次行动中阵亡了。我们撤退的太匆忙,连尸体都没有找回来。”

  “不管怎么说,不管你看见什么,记住一句话,”随着吃中饭的铃声响起杰弗斯从栏杆上起身“听NCOs的准没错,记住了。”

  吃过饭后躺在床上,杰弗斯本来想小睡一会,但是毕竟心里装着事,睡不着。从本土回来之后他回了一趟夏威夷想跟贝蒂还有劳伦斯医生道个别,尽管贝蒂没有表示出一点对他重新返回前线的不满,但是杰弗斯总感觉她跟自己隐瞒了什么,不管是有情绪也好,有想法也好,反正杰弗斯使劲打探也没弄明白,临走的时候贝蒂送自己上轮船的时候眼神还有点不对劲,这和平时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总是敞开心扉的贝蒂一点也不一样,多了几分狡诈看起来似乎更加迷人……但是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想什么都想不明白,呵呵,还是闭上眼睛睡一会吧,漫长的旅行,真应该多带几本书。

  三天后。

  火辣的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头顶,三十分钟前斯拉齐和他的新兵队伍已经走下去了,杰弗斯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话说也没什么行李,因为很多东西可以等到地方了再领取,杰弗斯身上这一身都是军装,需要注意的私人物品只有脖子上贝蒂送的那个十字架……这个无论如何是丢不了的。

  在码头找了一辆吉普车,杰弗斯直接坐着车来到了第五陆战团K连的指挥部。

  但是霍尔丹上尉不在这里,杰弗斯只好在门口等着,这个时候一片不大不小的乌云飘了过来……

  哗……“下雨了,就这一片云彩,”杰弗斯看着头顶上不断落下淅淅沥沥的雨滴“连整个岛都盖不住的破云彩……”这时从两边破旧的帐篷里一名名陆战队员探出头来,欢呼着把身上的衣服脱光,然后再雨水中洗澡,在战场上这也算很正常,但是……

  那个家伙身材很壮,壮的像是一头公牛,身高至少有两米,岁数应该都已经接近五十了,头顶上有一层短短的头发,白色的,这家伙走到公路【土质的】中央,脱下自己的短裤【内裤】,拿出一块肥皂,大大方方的在道路中央洗起澡来“作为一名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你们要确保自己随时随地保持……身体健康,尤其是要……”

  “天啊,”杰弗斯看着那个人在那里一点也不注意的扭来扭去,嘴里还大唱着圣诞颂歌“这个岛上是有多长时间没有出现女性……这帮人是不是要变成弯的了?”

  这个时候雨停了……

  “fuckoff!!”在马路中央的猛男大声骂道“搞毛啊,别在这个时候玩我啊!!”

  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霍尔丹上尉回来,杰弗斯索性不等了,在向其他人询问过后他直接找到了自己的营地。

  重武器排重机枪分排,埃文斯穿着大裤衩拿着一根通条在一挺勃朗宁1919重机枪的冷却口里抽来抽去,半年前还是新兵的弗雷德拿着一个大桶,里面装满了刚刚洗完的破旧衣服,杰弗斯还看见了喷火小队的派克也站在阴凉处和其他几名重武器排的队员们打着牌,剩下的人无一例外都在帐篷里睡觉或者看书。

  看见这一幕杰弗斯突然间感觉喉头有点酸,希尔顿大酒店里舒适无比的总统套房跟这里比起来似乎一文不值“看看这是谁……”还在打牌的派克首先抬起了头“这是哪个天天卖债券的混蛋回来了?”

  “是啊,杀了一千多japs的混蛋,”埃文斯把通条一扔,然后擦着手走了过来“还违反了作战条例,直接违抗战地指挥部的命令,把霍尔丹上尉撇在一边……”

  “要知道,霍尔丹上尉可是我们K连的老大,谁都不敢和他作对额~~”派克抱着胳膊说道。

  “而且他一直都在抱怨自己才应该是抱着重机枪往前面冲的人”弗雷德说道“而且他对那个不听指挥擅自跑到最前面的家伙很是不满,因为范德格里夫特将军给了他一枚荣誉勋章!”

  “但是如果他死了谁来当K连的老大呢?”杰弗斯笑道。

  良久,围着的人突然都哈哈大笑起来,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欢迎回来,”派克给了杰弗斯一个大大的熊抱“Gunny,啊,不对不对……”

  “欢迎回来,”埃文斯马马虎虎的敬了一个礼“sir!”

  杰弗斯突然间觉得,自己真的回家了,这才是家的感觉,在夏威夷都没有这种感觉,更别提在华盛顿了……

  一个小时以后杰弗斯在帐篷处看见了霍尔丹上尉,果然上尉对自己获得了荣誉勋章这件事有点不爽!

  “你日子过得很清闲嘛!”看见杰弗斯在帐篷门口站着霍尔丹上尉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了出来“天天坐着豪华列车全国跑,还跑到白宫里去吃了一顿晚饭!据说你跟……”

  “没,没,没,没有的事,captain你不要瞎猜嘛!!”杰弗斯打着哈哈把上尉拉到了帐篷里面“我现在可是公众正面人物,你不要把我抹黑!sir!”

  “而且,”霍尔丹上尉听了这话表情更不爽了“告诉告诉我希尔顿大酒店的总统套房怎么样啊?要知道我过去勤工俭学的时候好几次都路过过那个破酒店,有一次为了十美元我还去给他们扫雪!但是这帮混蛋连一杯热巧克力都没有提供过!”

  “这……其实我感觉真心不如我们在帕伏伏岛的丛林吊床好!”杰弗斯立刻说道“而且酒店里提供的都是猪食!我想你保证!captain!!”

  带着不爽的表情霍尔丹上尉盯着杰弗斯看了一分钟“欢迎回家,你这个该死的混蛋!”说完两个人握了握手“看看你都带了什么?”

  “该拿的,不该拿的,我都带了!”杰弗斯说着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口袋里拿出一瓶1895年的葡萄酒“要不要尝尝?”

  “你这个混蛋!!”霍尔丹上尉急忙把瓶子收了起来“不过也不错,你知道我们在这里一个礼拜才提供一次肉和啤酒【午餐肉不算数,严格意义上一片午餐肉里面含有的肉的成分只有百分之三十不到】”

  “陆战队后勤部这么吝啬!”杰弗斯看见不远处的食堂门口又排起了队伍。

  “不过你还缺一张体检的报告单,在这附近有一家医院,每天有三趟船开往那里,现在你过去的话,晚上还可以赶回来。”

  “我去看看。”杰弗斯点点头离开了指挥部。

  巴卡尼岛医院,是海军陆战队设立在帕伏伏岛附近的一座中等规模的海军医院,毕竟旁边就是一万多人驻扎的陆战一师,而且在气候恶劣的岛屿上每天都会有很多病号【也有很多是装的】,如果都用船送回到瓜达尔卡纳尔岛或者夏威夷很明显有点远,于是就近开了一家医院。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年头美军后勤部内部实行的是男女通用制,也就是说同样是护士这个岗位,也有相当一部分是由男性担当的,事实上并非没有美国女性愿意到最前线去服务士兵,而是有很多,但是恶劣的生活条件和繁杂的工作使得男性更容易接受这份工作,而女性更多的是作为医生出现在战地医院里。

  所以当杰弗斯看见不远处穿着白色的女性护士装的身影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就在他走过去想问问路的时候,其中一个女护士转过身来“看见我很惊奇吗?”

  “Oh……my……嘎的!”杰弗斯手里的报告单从手指间滑落,他一点也没有注意“贝蒂!”

  “嗯哈!是我!”贝蒂说着冲着杰弗斯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注意你的形象,少尉!作为二级士官我觉得你这副样子和一个英雄很不符!”

  后勤部没有作战部那种完全靠武器装备的负责制度来命名的规定,二级士官,换算到武器装备部,差不多就是个中士吧。

  “他走的时候跟你的表情一模一样,哈哈哈。”莉莉护士从贝蒂身后探出头来“一模一样啊,哈哈哈!”

  “我来检查一下你的伤口……”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只不过有点疲惫,听起来有些苍老“这应该是蚂蟥咬的。”

  “劳伦斯医生!!”杰弗斯不敢相信的看着不远处劳伦斯医生给一名被蚂蟥咬伤的陆战队员处理伤口“你这是……”

  “你好,杰弗斯”劳伦斯医生抬起头看了一眼“麻烦把地上的镊子递给我好不好?”

  “劳伦斯医生的儿子,”贝蒂把杰弗斯拉过来小声说道“在诺曼底战死了。”

  看着周围的一切,杰弗斯突然间第一次产生了害怕的感觉,真的好怕。

  贝里留岛,小鹿中尉坐在一块岩石上眺望着大海,手里的信纸随着海风不停的飘荡着……

  “想家了吗?”泽村友三走过来坐到小鹿中尉身边“你妈妈有没有说什么?”

  “想,当然想。”小鹿中尉说道“信上说,家里突然多了很多的计划供给券,我妹妹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是谁突然帮了我们。”

  泽村友三笑了,在战争期间,每天那么多你死我活之间,还能发生这么温馨的事情,确实让人心里很暖,他拿出自己的不锈钢酒瓶子。

  “多谢中佐阁下【回到贝里留岛,泽村友三再次晋升】,”小鹿中尉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一样,急忙起身冲着泽村友三深深的弯下了腰。

  “用不着感谢我。”泽村友三淡淡的说道“是长泽岩太郎接济的你们家,没什么,这样可以让我的部下们安心打仗,挺好!”

  “中佐,”小鹿中尉犹豫的说道“这场战争,还有可能结束吗?”

  “我不知道。”泽村友三摇摇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那……”小鹿中尉看见泽村友三手里的酒瓶“为什么无论在哪里您都有酒喝?”

  泽村友三听见这话噎住了,他抬起头看着小鹿纯一,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

  哈哈哈……

  良久,大笑声同时爆发在两个人的喉咙里,在已经全面戒备的贝里琉岛上,惊起一大群海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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