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探监高漉_反派王爷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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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探监高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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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天呈是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府前的,他腰间那把剑只有一个铃铛在响。

  他没有进府,而是摔坐在府前的阶梯上。头顶是两盏橙黄的灯,他摸出那两个铃铛,垂在眼前仔细打量。

  高漉是什么时候拿走的,拿走了也没说,而且现在只有一个会响了。另一个似乎摔坏了,无论如何摇都没有清脆的声音。

  他不死心地又摇了一下,单薄的一道铃铛声响,而且街道的管弦乐声大,一下子就把这低低声音遮盖了。

  喜欢,当简之临一字一句说出你早就喜欢他的那句话时,符天呈从来没有这么震撼过。

  像是蒙了多年灰尘的盒子忽然清明了,符天呈烦躁困扰已久的感觉终于得到了答案。

  或许,他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躲避着,用身份和他是男人的无聊说辞,推翻了自己早就动了真情的那颗心。

  符天呈慢慢垂下头,搭在膝盖处。他脑海里不自觉回想着二人之间的相处。

  他们第一次见面说话,是在十爷委托下的玉堂殿前。自己那个时候说话粗鲁心里还不耐烦,对高漉也是没什么脾性可言。

  后来是那个宫门,笨手笨脚的高漉摔在宫门的另一侧,而自己只是看着,没有伸手。

  期间自己对他的用语粗鲁又难听,动辄下流的词汇,全数砸入高漉的耳里。

  好像回头想一想,自己真的对他没有好过。他看到的高漉,从来都是淡漠的,待人有礼的,只有对自己笑中羞涩,双目不敢直视。

  直到那件事,符天呈抬头眼眸深邃起来,他垂着的手慢慢握成拳状,自己酒夜兽行,那个时候高漉便开始没了那股羞涩。

  他变得冷静,像是对外人一样,有时甚至连外人都不如,那点儿礼都化为唇舌之间的不屑。

  那双专属符天呈的怯懦的眼睛,不再只停留与自己身上,他宛如化作枝头上最昂扬的那朵未开的花。

  符天呈再也不能一睹那特有的容貌了。

  是爱,符天呈是爱他的。只是寻欢作乐间,符天呈已经丢失了爱的能力,他把感情化为利剑,先刺死了高漉,再后来刺伤了自己。

  符天呈幡然醒悟间,他终于不能压抑自己的那股情感,他知道自己才是陷进泥潭里的那个人。

  只是他觉得,现在还来得及,只要裴玉来了,他们两个人都有的救。符天呈下定决心了,不论别人怎么看他,不论简之临或者九爷党的其他人如何反对,他都要把高漉弄出来。

  他从阶梯上起身,转身入府交代管家派了点家仆去丞相府帮忙,把前门那两盏灯换上最好的最亮的。

  眼下只需要等待,等待裴玉的到来。

  次日,宫里派了刑部侍卫来到符天呈的府里,说是牢里有个人要见一见他。

  符天呈一下子想到了是谁,他连早膳都没有用,便立刻跟着这些人进宫。

  他的急不可耐把理智都盖了过去,以至于后面简之临骂他色令智昏,要是陛下派人抓他进牢里,连句交代都没有,别人都不知如何救他。

  好在,刑部侍卫真是带他来见人的。

  牢里一如既往的昏暗,恶臭,潮湿,能想象到最恶心的条件这里都有,符天呈从前没觉得这里有多么嫌恶,可一想到高漉在这儿呆着,他就心情很不好。

  “这边请,符统领。”刑部侍卫请他绕去一下层,那是地下室,也是整个牢里最脏乱的地方。

  符天呈拧眉看着阶梯上无数人踩过的脏鞋印,上面还有雪水,把平铺的草梗粘得皱巴巴的,发散着难以忍受的臭味。

  顺着阶梯走,下面打了好几盏灯,看起来比上面亮堂一点。符天呈干净的靴面被一根不识趣的稻草黏上,他立刻皱眉啧了一声。

  霎时,前面带头提灯的老狱吏赶紧赔笑着跪在符天呈面前,拿手挑开那草,还用袖子擦了擦那干净的鞋面。

  “就是他了,符统领。”刑部侍卫斜眼看了看谄媚跪下的人,有些不屑地挑眉,然后用手指了指刚好在斜对面的一个牢笼。

  符天呈立刻抬眸看去,不顾还在擦鞋的老者,顺势踩着那人的另一只手跑到对面牢门前。

  那老者疼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发声,因为刑部侍卫正在瞪他。

  符天呈几乎撞上牢门,里面有个人双手被半吊在墙壁上,宽大的袖子落在肩头,白皙的手臂上增添了两道明显的鞭痕。

  再往下,他的头垂着,往日里亮丽平顺的头发如今糟乱如枯草,还有半截像是被扯断的痕迹。

  寒冬腊月,他身上穿着的是薄得几乎看得见皮肉的单衣,他下半身是跪在地上的,赤脚踩着上面漏湿在地的草梗,整个人是半死不活的颓丧。

  住在地牢的犯人即便上头没有发话行刑,这些人都敢私自用刑折磨。一方面地牢的人要么这辈子都关着,要么没多久就要上路了。

  常年守牢的人,忍受着这里的脏乱差本就不是容易事。有些上层的犯人家里有点钱,交个钱过几日能走了,便在牢里破口大骂。

  久而久之,狱吏们的怨气便集中撒在地牢里的人了。不管什么身份,进了地牢都是死路一条没有翻身的可能。

  “还不开门!”符天呈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高漉,绝无第二个人的可能。

  被吼了一声的狱吏们赶紧掏钥匙出来,刑部侍卫在后头双手环胸默默看着。

  符天呈箭步上前,蹲到高漉面前,伸手把他脸上的头发轻轻拨开,果然,那张脸是他。

  只是,他的脸上皮开肉绽,鼻梁上方有三处发黑的淤青,脸颊甚至有个莫名其妙的结痂牙印。

  “他们对你做什么了?”符天呈看得眼睛都红了,他猛地狠狠瞪向旁边那些狱吏,登时所有人后退几步,哆哆嗦嗦地往刑部侍卫身后躲。

  “你来了。”高漉神情很是淡然,像是身上根本没有受伤的模样,他抬眸看着符天呈,眼珠子黑漆漆的,看不出来有什么怨恨和委屈。

  “他们打你了?”

  高漉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咧开嘴,笑得有些孩子气。

  “你笑什么?”符天呈不解,他语气很着急,手已经握成拳状,似乎下一秒就要给狱吏们一人来一拳。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

  这句话更让符天呈不解,他正想问不是你叫我来的么,就被身后的刑部侍卫打断对话。

  “高丞相,你不是有话要和符统领说么?”

  符天呈所有的心思都在高漉身上,因此错过了刑部侍卫眼里对高漉的暗示和催促。

  他的目光全在狼狈的高漉身上,看见他藏在单衣里的身躯悄然发抖,看见那些皮开肉绽的伤痕,已经早就冻紫了的双足。

  然而高漉面上却比谁都淡定,不喊疼也不诉苦,淡定得让符天呈都觉得这牢里坐的不是他。

  “是啊,我有话要与符统领说。”高漉看着刑部侍卫,眼眸愈发的冷。

  符天呈还不知道他们二人眼里的刀剑,直到高漉问:“小公主可爱么?”

  顿时,包括符天呈在内的所有人都讶异了,他收回停在高漉身上的目光,有些愣然。

  “挺、挺可爱的,怎么了?”

  “我的话问完了。”高漉如此荒唐的行为,连狱吏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他答应过刑部侍卫的,如今把符天呈请来了,他却当堂反水。

  “你确定问好了?”刑部侍卫的脸色也变了,讲话间咬牙切齿。

  高漉看着刑部侍卫,忽而又扬起嘴角,眼里似乎有一丝得意,甚至于微微扬起下巴,淡然道:“没什么可说的了,替我恭喜皇后娘娘吧。”

  瞬间,地牢里被一股阴暗的气息笼罩。符天呈纵然觉得不对劲,脸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能肯定,绝对不该是这样的问话。

  “你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的。”符天呈悄声说道,然而高漉却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

  可这样的笑,比前些日子拉的脸还要让符天呈觉得他在疏远自己。

  见对方也没有继续要交代什么的意思,符天呈不舍得起身准备走,两侧的狱吏闪得远远的,生怕被抡起一拳。

  然而符天呈前脚刚走,后边高漉忽然低低说了一句话,本护送符天呈的目光全都转向了他。

  那句话实在太轻,许是伤势,许是他本就不想说清楚,瓮瓮的气音加上黏湿的吐字让在场的人都没听明白高漉说的是什么。

  可符天呈却站定在原处,腰间的铃铛清脆地发出悠扬渐短的声音,他的视线直直看着牢门外,眼里像是蒙了层尘,灰灰地,看不出生气与否。

  “是真的。”符天呈大大方方的回复。

  刑部侍卫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要不是在现场,他还真以为两个打了什么谜语。

  “符统领……”刑部侍卫开口想套些话出来,结果符天呈眼皮都没抬一下,腰间的铃铛随着他步履坚定的动作,发着清脆的声响。

  刑部侍卫被甩在原地,他暗暗转过脸盯着跪在地上的高漉,那张细长的脸晦暗不明,在摇曳的火光下闪过阴邪的表情。

  他嘴型动了动,像是在说等着。

  高漉虽看起来狼狈,然而抬脸却俨然胜利者的模样,他眉头跳动几下,更似是一种挑衅。

  比起之前见面的淡然冷漠,眼前的高漉宛如换了个人,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像是心里那条压抑许久的疯狗放了出来。

  刑部侍卫被他那个挑衅的动作刺激到,他顺势眼皮子横向高漉身旁的狱吏,眼珠子瞪圆了使眼色。

  那狱吏也是老人精了,眼看着符天呈迈腿离开最后一个台阶后,才弯下腰,一手捂着高漉的嘴,一手用力在其腹部钝力闷打了几下。

  高漉的痛呜被淹没在狱吏肮脏的手掌心里,他皱眉忍耐的样子落在刑部侍卫眼里,倒是一副好光彩。

  旁边握着高漉下巴和嘴唇的狱吏也没放过揩油的机会,俯身用乌黑的嘴唇胡乱在高漉脸上的那个牙印处亲了几口。

  高漉晃着身躯没躲开,只能用眼睛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刑部侍卫。

  “简单”给高漉教训了会儿后,刑部侍卫心里那股气散了大半,狱吏搓着两只手送刑部侍卫出监牢。

  狱吏眼看着他们走远,颠了颠腰间的荷包,笑得淫|邪,然而嘴角的弧度还未自然落下,转过身就被一记铁拳砸在腹中,整个表情生硬地被定格在脸上。

  “符、符统领……”狱吏脸憋红了,他哆哆嗦嗦地收回准备骂娘的食指,符天呈力气很大,这一拳把他砸得差点胃袋呕出来。

  “好东西嘛。”符天呈趁着他双手捂着腹部,一手掏过刚刚刑部侍卫给他的银子。

  “呵呵呵……这、这就一小点油水,符统领也是知道的嘛……”狱吏忍着痛僵硬笑道,想要伸手回荷包。

  奈何符天呈像是变戏法,捏着荷包似掉不掉地灵巧转身,躲过狱吏眼里的渴望和颤颤巍巍的两根手指。

  “你放心,大好日子,陛下自然不会斩你。”符天呈往上抛了抛荷包,手心一攥,紧紧捏在掌处。

  狱吏一听这话,吓得立刻跪在地上,不住地朝符天呈的靴面磕头,嘴里喃喃着再也不敢了,求饶之类的话。

  “您大人有大量,卑职把这些献给您去喝茶……”

  符天呈状似不耐烦地挠挠耳朵,然后反脚把靴子从他的额头下抽出来,顺势往上用鞋尖顶起狱吏的下巴,使他平视自己。

  “符、符统领……求求您了……”

  眼前是个怕得要死的面孔,鼻涕眼泪泗流,糊得叫人有些反胃。符天呈啧了一声,把脚抽回来。

  “我问你,高……丞相脸上的牙印是哪来的?”

  说到这儿,符天呈看见他不流眼泪了,倒是唯唯诺诺,半天挤不出来一句话。

  符天呈冷笑一声,趁人不备忽然一脚猛地踹在狱吏的下巴处,用力极猛,把狱吏整个人踹倒在一侧,脑子似乎都被踢空白了。

  他蹲下身拎起狱吏胸前的衣领,官服的领子边沿把狱吏的脖子勒处一道横肉,没多久脸就成了猪肝色。

  “我不想再问第二遍。”

  “是、是梁四郎,是他咬的,不是我不是我……”

  被符天呈一个威胁加暴力,狱吏立马交代出来。这个梁四郎就是刚刚的刑部侍卫,听说刑部大换血,这个人是凭空来的。

  瞧刚刚那副架势,符天呈都能猜到他是谁的人。

  看着人模狗样,竟有这样变|态的癖好。符天呈眼珠子转了转,又用力拧紧身下人的衣服,“他还做了什么?”

  “没、没了,高丞相对自己狠,上头特地交代别玩死了,梁四郎不敢过分。”

  “什么叫对自己狠?”符天呈忽然心里有些慌起来,他不知道高漉会对自己做什么。

  “他已经咬了两次舌了,差点弄死自个儿。”

  登时,符天呈眼睛瞪大,他揪着狱吏的衣领吼道:“你们到底还做了什么!”

  “没、没有,本来这次请您来是让高丞相跟您要个东西的,他没办好,估计梁四郎还得折磨他。”狱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什么罪名都往那人身上推,只求自己平安。

  “要什么?”符天呈太阳穴疼得突突直跳,他努力平稳呼吸,一字一句问道。

  “小的、小的只知道好像是个什么信的,别的再也不知了。”

  信,符天呈心里一震,是那最后一封信。

  瞬间,所有东西都清明了。符天呈的手渐渐失力,他有些失神地站起身,趴在地上的狱吏不敢起身,只敢小心翼翼地看着符天呈越走越远。

  原来是信,原来抓他是为了信?刚刚明明已经见到了,可高漉宁愿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也不愿意真的开口要那封救命的信。

  这封信如果不给,高漉大概真的会死在那个牢里。可是给了,十爷就少了物证,即便裴玉来了也对不上证据。

  而且,交了信,最坏的结果就是信被毁的罪名嫁接到高漉身上,那么这样一来,十爷还是要死。

  又是一个死局。符天呈越走心里越来越凉,他不知不觉出了宫,外头依旧喧嚣,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庆祝小公主诞生的气息。

  只有他自己,觉得这原本暖洋洋的氛围是多么的冷,他由头至尾都像是掉进了冰窖里。

  他明白,自己的一个选择,随便都能带来最坏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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