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热搜六
谢星移是全宿舍醒的最早的。
他生物钟已经定型了，才早上六点半就醒来盯天花板，宿舍里黑漆漆一片，还没到节目组统一的开灯时间。
谢星移在一片黑暗中思索了一会儿，规划着自己这段儿早起时间的行程。
洗漱、吃早饭、接着再去训练室练习一会儿即将表演的曲目。
曲子谢星移已经很熟悉，但是多练一会儿总归不会出错，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干。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不想打扰到其他人。
自己摸黑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
镜子前有一个光很弱的壁灯，谢星移试了试，不会透着门缝漏到外面去，于是借着这点微弱的亮打开水龙头洗漱。
他平时洗脸都比较糙，只用清水。但偶尔也记得用一些洁面乳之类的东西，对自己的偶像身份表示尊重，随缘洗法全看心情。
谢星移在手心里将洁面乳起了泡，全部糊在脸上，正打算随便抹几把，门突然响动了。
他睁不开眼睛，虚空抬头，下意识对着外面问：“谁？”
这人似乎是没意识到里面还有个活人，见到谢星移一脸浆糊一样抬头，直接耸拉着眼睛愣在了原地。
但也没有立刻离开。
他迷迷糊糊的，完全靠生理需求驱动身体挪动，压根没醒。
挪啊挪，一点点挪到了出声的谢星移面前，站立呆滞。
最终伸出自己的手，在谢星移脸上掐了一把。
掐了一手的泡沫。
然后又很嫌弃，伸出两个手指，全抹在了谢星移身上。
谢星移：“？”
对方继续挪动，半晌，终于挪到了最里面。
谢星移听到对方拉拉链的声音，矗在原地连脸都忘记冲洗。
接着听到一阵放水声。
谢星移：“……”
这人是真的当周遭没有人的，即便一分钟前他才掐过谢星移的脸，此时依旧眼神放空，犹如行尸走肉。他忽略了谢星移的存在，挤在人身旁冲了冲手，坦然离开。
还是没睡醒。
谢星移依旧没睁眼，但是能大概感受到对方的身高。
一宿舍就四个人，程奚和陈寒与都矮，何况穿这种连体拉链睡衣的只有一个。
谢星移在心里骂了句傻逼。
陈转，又是陈转。
就你太子离谱。
谢星移终于忍无可忍。
陈转迷迷瞪瞪又倒回来洗脸，趁他也浆糊糊脸什么也看不清，谢星移把他的毛巾从洗手台右边换到了左边。
陈转伸手去摸，没摸到。
他去左边找，谢星移就在他后面站着，又挪回右边，陈转再去右边摸，谢星移又放到左边。
陈转：“……”
谢星移：“……”
我在做什么啊。
谢星移换来换去之间恍然惊觉，自己完全可以拿在手上。他心里暗骂自己一句幼稚，赶紧出了门，以防san值越掉越低，沦为弱智。
没想到只是这一会儿的时间，所有人都起床了，程奚坐在自己床位上，醒着，但也不愿意动作，看着对面的床位发呆。
谢星移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床位空空如也，人已经不知去向。
谢星移问：“人呢？”
程奚：“别提了，你们三个一个一个起床，给我吵的……有个组的道具临时出了问题，有人过来,喊寒与帮忙吹气球去了。”
“……”谢星移和程奚默契对视了一眼。
两人两双眼睛里都写满了草字。
程奚想到了刚刚的响动，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边的门:“卫生间就那么大点地方，你刚和太子凑一起挤台子洗脸的吗，也不怕打起来。”
谢星移心里说差点，嘴上说：“我脾气好。”
他已经给自己做好心理辅导了，冷静，克制，只要视陈转为空气，他就可以长命百岁，延年益寿。
谢星移和程奚一起去吃了早饭，101餐厅特供胡萝卜丝、小葱拌豆腐、凉拌豆芽配蒸馒头。
不错，种类挺多，全都是谢星移不爱吃的东西。
他早饭习惯不是很好，也没感觉到饿，草草吃了几口了事，就和程奚告别，一个人去了训练室开嗓。
程奚则去找柏斯远复习走位。
选管一般八点叫大家起床，谢星移看了看，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但再过一会儿，练习室里的人必然会越来越多。
等到大家陆陆续续都来训练的时候，人变得多了起来，他再回宿舍休息，错峰发育。
没想到谢星移没练多久，就来了一个“熟人。”
阮朝，谢星移记得这个名字。
昨天程奚在他面前大惊小怪了半天的人物，说是什么甜心小王子，和谢星移撞人设。那么来来回回念叨几遍，他想忘记都难。
小孩挺礼貌的，推开门发现有人，迅速给谢星移打了个招呼，说“前辈好。”
谢星移点了点头，想了半天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客套话该如何说，干脆没开口。
阮朝手里拿着挺厚一沓纸，谢星移没仔细关注，他们俩默契的站在练习室的两端，互相不干涉打扰，做自己的事情。
谢星移背靠着镜子调整气息，唱了一些音比较低的歌展开自己，慢慢活动牙关，好打开嗓子。
他是站在原地没怎么动的，可阮朝停不下来，嘴中念念有词，一只手拿稿，一只手背后，不自觉地绕着练习室走。
谢星移无心窥探，可对方走到自己身边时实在太过明显。
他听到阮朝念:“b-a-s-e-m-e-n-t,basement地下室，b-a-s-i-c,basic基本的。”
谢星移:“？”
他往阮朝手里的稿子瞟了一眼，发现是按字母排序的英语高考必背单词。上面笔记痕迹很重，圈圈叉叉勾勾点点，非常学院。
谢星移面上没什么表情，沉默了一会儿。
阮朝整个人突地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蛇皮走位已经从南半球走到了北半球，直走到谢星移身边了，连忙道歉，红着脸解释：
“我过两个月就要高考了，英语成绩不太好，现在必须得补一补。”
谢星移：“……”
谢星移，谢星移麻木了。
好，不错。
他仔细回想这几天所见所闻，不由得对自己的职业追求产生了一些疑惑，这种感觉是谢星移在圈子里扑了这么久都没有感受过的。
他想，在这个神奇的101里，太子拉着选管的小孩玩打弹珠，陈寒与充当舞美后台用精神力能力给人吹气球，阮朝在我身边低声背诵高考英语B开头词汇，我在练歌，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一个小时后，全员正式在演播厅集合。
初舞台评级是在这个节目中第一次展示自己实力的时候，不管等待他们的是slay全场还是发挥失常，所有训练生都异常兴奋紧张。
张渴意，祝原，楚义宁，vain四位导师站在舞台上做开场。
无需多言，只需要从幕后缓缓走出，他们存在的本身便是惊艳亮相，引起了全场浪潮一般的掌声。
张渴意造型换的很快，今天穿了一身和昨日完全不同的运动风套装，样式年轻但也不刻板，几处别出心裁的小设计，瞬间将他这身衣服和“校服”的差距拉大，比之一般人的运动风，确实赏心悦目天上地下。
张渴意拿着话筒，将面前的101位选手从左到右大量了一番，偶尔目光相接，时不时微笑点头示意，说：“大家早上好！”
底下一片排山倒海：“总—制—作—人—好!导—师—们—好！”
张渴意微微一笑，拿出词卡，为大家介绍新一轮的评级规则。
还是老一套了，等级一共分为ABCD四个合格的不同级别，再加上一个F级fail，意为不符合标准。
一共五个评级，分级后的下一个阶段，选手将在对应的班级进行学习，直到第二次评测，等级才会发生变化。
高的评级意味着实力被认可，意味着镜头，意味着更多的加时展示时间和突破自己人气的可能。
A班一共只有七个名额。
这七个训练生将获得节目组谈好的时尚与广告资源与更多的刷脸机会。
所有人都趋之若鹜。
谢星移倒不在意那些奖励加成，他只想要A。
讲完评级规则和奖励名单，张渴意卖了个关子，故作惊奇道：“不过我们今天我们的表现顺序呢，并非同往季一样，由选手亲自举手轮番上台。”无广告网am~w~w.
选手中有了一些微小的议论声，但反应并不是很大。
《alpha101》总在搞新的事情，他们虽然只来了一天不到，但已经接受了这个设定。
张渴意没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有些失望。
旁边祝原及时接过他的话，为选手讲解道：“今天我们的表演顺序，完全由系统随机挑选，每一轮小屏幕里停下来被抽到的组，就是要进行表演的队伍了。”
和入场时候的抽法一样，谢星移想，不过随机不随机就真不一定了。
节目组的流程没有在这个地方留给选手准备时间，很快，屏幕上的公司与组合logo就开始变化。
“新梦工作室，祝好梦。”
……谢星移更不相信节目组所为的“随机”了。
一上来就请出一尊大神，节目效果满分。
选手席已经开始了讨论。
祝好梦本人则毫无惊讶表情，冷静的站了起来，去后台做准备。
十分钟后，他重新回到了舞台上。
只那么一站，颀长的身形便吸引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原因无他，人气选手。
这位出道年数不久，微博粉丝数却十分可观——不说有多厉害，放在选手里确实相当拔尖。
“我听说他似乎出身豪门，还没出道就先有自己的工作室，所有通告一律由专人接洽，光是原创专辑就出了四张。还经常与国际知名大舞团合作，做剧场演出。”程奚喃喃道：“咱们团一年也就出了一张迷你专，谢星移，我好想哭。”
谢星移并不觉得很打击，接他前半句话：“自信点，去掉似乎。”
程奚一阵恍然：“哦……我想起了，你俩是认识的，操，谢星移，什么时候带我见识一下上流社会。”
谢星移心想，上流社会不就在你宿舍住着吗，你实在想见我当中间人晚上主持你俩打一场自由搏击。
他一句话没说，都是在心里吐槽，但程奚就和成精了一样，也和他一样，想到了陈转。
“谢星移，你说太子和祝哥谁家里更厉害？”
这就已经叫上哥了。
“……”谢星移被烦的要死，转头问陈转：“程奚问你家和祝好梦家谁比较厉害。”
然后摆正身子装无事发生，事不关己。
陈转:“……”
程奚“……”
程奚自己尴尬到脚趾蜷缩，掐着谢星移的胳膊，恨道：“谢星移，你现在真的很过分。”
谢星移不为所动：“看表演。”
像祝好梦这种自带光环的人物愿意“屈尊降贵”参加这种选秀，节目组自然是好生相待，和供着大爷似的。
可能程奚自带资本贵族眼，他感觉就连导师递话时，氛围都显得比平时柔和不少。
几句无关痛痒的问答之后，舞台正式开始。
柔光灯下，祝好梦一身紧俏的高领白衬衣，一举一动间，都源源不断往外散发着豪门贵公子的气质。
这种气质能让人忽视他并不怎么样的歌声，能让人忘记他并不怎么流畅的动作。
让人看完之后，只留下一句赞叹：“好！不错！帅哥不愧是帅哥！”
自镀光晕莫过于此，现场其他选手不管是爱是恨，是酸是慕，都影响不到他分毫。
这层光晕也照昏了坐在台上的导师们：
“祝好梦，你还有什么想展示的地方吗？”
祝好梦微微一笑，说“有”。
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四个彪形大汉，吭哧吭哧抬上来了一架沉重的钢琴。
选手们：“……”
谢星移：“……”
祝好梦微微鞠躬：“我想为大家演奏一首钢琴曲。”
一片寂静中，程奚奄奄一息：
“……酸不起来了，我徒留恨意。”
自带乐器的选手有不少，带吉他的展示弹唱，带小提琴的彰显优雅。
但这种直接把自己的钢琴抬过来的行为，确实是独一家。
……祝好梦果然还是那个祝好梦。
谢星移忍不住笑了一声。
旁边儿陈转侧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盯了会儿谢星移的表情，又看向台上竟然比自己还能做作的贵公子，轻轻哼了一声。
过了几秒，陈转拍了拍谢星移的胳膊。
“我家比较厉害。”
茫然谢星移：“？”
偷听群众程奚：“？”
不管这边几个人心里多少99，台上祝好梦的设备依旧闪瞎了一众选手的狗眼。
那流畅的琴身，锃光瓦亮的琴键……以及台上那位无比熟练掀开琴盖的动作。
都让众人立马心领神会：
这是来自豪门的高级货，非吾等屁民所能拥有。
他们仔细观察，越看越觉得胆战心惊。
那个琴凳腿儿上好像还镶了钻。
……不就是一个初舞台评级，至于吗？
夸张。
炫富。
故意的。
选手席弥漫着酸味。
祝好梦当然听不见选手们内心的万马奔腾，他只是优雅地坐到钢琴前，手指按在琴键上。
德彪西《沉没的教堂》。
手指翻飞间，仿佛有潮汐升降，逐渐淹没了录制棚。
音乐比文字与画更容易让人有共情，无论场上选手刚刚还在议论联想着什么，此刻已经沉浸在了音乐里，仿佛听到了平静的水平之上，逐渐沉没的钟声。
祝好梦脊背挺直，眼睫微垂，专注如宫廷御用琴师，平静如见惯大场面的富贵人家。
……哦，不是宛如，人家本来就是。
选手们立马脱离刚刚陷入祝好梦演奏里的魔怔状态，麻木地想。
不得不说，这个舞台太过于高端了，高端到他们以为自己在剧院而并非演播厅。
差距太大比不到一起，众人只得在心里感叹：
幸好祝好梦只有一个。
人人都来这么一手贵族钢琴，他们真的就没法混了。
震撼平息之后，几位导师默契打分，给了祝好梦“B”的等级。
这是一个很高又很低的等级。
高在祝好梦唱跳皆烂，根本不是一个合适成团出道的选手，评级为B恐怕有失公正。
低在祝好梦人气背景和特长加分，只给了B等级几乎可以看到播出后的网络骂战和腥风血雨。
好在祝好梦本人并不太在乎这个评级，他不卑不亢，向几位导师道了谢，从容下场。
有的人，虽然不在场上，但是会留下许久的回味。
因为祝好梦的原因，接下来几个舞台不管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表现平平。
其中算是给人留下了一些印象的有两组。
一是晋江娱乐的谢版权和祝金榜。
之前谢星移初见这俩人，觉得实力很强但是缺乏特色，现在依旧如此认为。
但是他们的舞台编排加上了别出新意的情节设置，整个表演确实让人印象颇深。两人都拿到了A等级。
其二便是今早才见一面的阮朝。
一言以蔽之，甜。
缺乏唱功和华丽的技巧，但是一开嗓便能甜到人心眼儿里去，这是后天的努力所比不了的。
导师们一致认为他应该有更大的空间去博，评级为B。
程奚边看边给谢星移讲：“看到没，你是假王子，人家是真甜心。妈的，给我甜化了。”
程奚：“他真的是alpha吗，我无语。百年之后我去拍ct如果弯了，一定是阮朝害我的。”
“……”前言后语完全不搭，没有半分逻辑，谢星移槽多无口。
他以不变应万变，不管程奚说什么都无动于衷，装作认真看舞台的样子。
实际上谢星移也的确想知道，自己的对手们都有着什么样的实力。
他换了个坐姿，将重心调整到左边儿，听到张渴意念下一组表演者的名字：
“岳山娱乐sai。”
岳山娱乐是个小公司，规模不大，但送来的成员却都是经过了精挑细选的。
成员一共五个，都走时下流行的年下奶狗路线，各有风采。
光是一字排开站在台上，就直接拉低本届选手平均年龄。
程奚郁闷了：“这节目怎么净整些高中生，这成年了吗？”
谢星移没搭话。
这组选手长相和气质都很稚，但表演服的质感却很朋克，皮革上丁零当啷挂了一串，繁琐累赘，并不怎么好看，但硬生生是让他们靠颜值撑了起来。
张渴意坐在台下导师团c位，翻了翻自己手上的资料：“sai，五个人训练时长都是两年。我想知道你们五个是怎么被选在一起来到这个舞台的。”
sai的队长自信道：“我们在一起训练已经很久了，本身也是一个组合。”
场下穿来一些惊讶的赞叹声。
舞蹈导师楚义宁说：“那你们很有优势啊，本就是一个团体的话，默契度一定很好，很期待你们呈现出的舞台。”
队长点了点头，确认开始，舞台很快就暗了下来。
谢星移眼皮一抬。
五个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舞台上排好阵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一丝微弱的光出现在几人身后。
队长食指高悬，遥遥指向天际，仿佛高举的信号枪。
“嗡——”
电音起。嘈杂的吉他声中，舞台好像开始震动，伴随着隆隆之声，队长食指一压。
不过一个动作，其他成员须臾已接收到信号，踩着节奏或弯腰或后退。
顷刻间，场上的队形开始变化。
“可以的啊！好炸！”
场内有人赞叹道，更甚者已经夸张地叫了起来。
选手们的坐席是最好的观览台，Sai节奏感极佳，每隔几秒便换一个阵型，更可怕的是无一人掉队，自然吸引了全场目光。
他们甚至在开唱前来了次全体空翻。
极致的团队配合对于观众来说就是一种享受。
席中已有人跟着节奏摇头晃脑，谢星移却沉浸不进去，猛地抬起头。
那点儿不好的预感在队长开口时得到了应验：
“俯视，这一整个人间！”
《黄金年代》，摇滚私人改造版。
这首早已经家喻户晓，传唱度极高的歌。仍在他们的改编之下散发出了不一样的魅力。
Sai是一只磨合完毕的队伍，长达两年的半封闭式训练为他们培育出了可怕的默契。
《黄金年代》本是一首慢歌，由他们配合演绎出摇滚版，完成度却高的可怕，宛若新生。
可谢星移并非是惊叹于他们的实力。
而是想起了自己报上的曲目。
——同样是《黄金年代》。
他有了那么点儿不好的预感。
在刚刚观看的所有表演众，从未有过两组的选歌是重复。
可偏偏让自己遇上了，且自己的表演顺序在后。
……这些全在节目组的意料之中。他们没有提出1v1的比拼模式,但是在双方选了同样的歌之后，也并没有阻止与通知。
对比，拉踩，骂战，再加上谢星移本身就很黑的流量体质，完全可以想象播出后会为他们带来多大的热度，这正是节目组想要的爆点。
对方有配合有改编，五个Alpha一个赛一个的年轻，队形花里胡哨，漂亮得像藏了彩窗玻璃的万花筒。
谢星移却单枪匹马，只有一只话筒相依为命，没设计舞美，没准备道具。
根本一无所有。
没给谢星移多少反应时间，Sai五人甚至伴随着音乐组成一列，秀起了地板动作。
……这种眼花缭乱的炫技截图最适合被放大放在吊打通稿的封面。
谢星移见多了那种通稿，现在想象起来，几乎能亲自为那些营销号补上标题和正文内容。
谢星移不是没有自信，他确信自己能唱得更好。
但是舞台之所以是舞台，并不仅仅由歌声，舞蹈，或者任何一小个零件组成。
它需要气氛的渲染，需要呈现出最好的效果，精致的编排。
强大的感染力才是舞台所需要的东西，面对这样一支队伍，谁能让观众更感觉到心神澎湃，已经一目了然。
谢星移皱了皱眉，压下心中的不悦。
比起自己可能会在这场battle里落败的结果，节目组这种有意设计他来赚取流量的行为，更让他感到不适。
台上的表演已经结束，导师给了sai其中一个成员个人展示的机会。
谢星移没继续看下去。
他借口厕所，离开现场，找到了正在后台安排人搬运自己宝贝钢琴的祝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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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物钟已经定型了，才早上六点半就醒来盯天花板，宿舍里黑漆漆一片，还没到节目组统一的开灯时间。
谢星移在一片黑暗中思索了一会儿，规划着自己这段儿早起时间的行程。
洗漱、吃早饭、接着再去训练室练习一会儿即将表演的曲目。
曲子谢星移已经很熟悉，但是多练一会儿总归不会出错，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干。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不想打扰到其他人。
自己摸黑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
镜子前有一个光很弱的壁灯，谢星移试了试，不会透着门缝漏到外面去，于是借着这点微弱的亮打开水龙头洗漱。
他平时洗脸都比较糙，只用清水。但偶尔也记得用一些洁面乳之类的东西，对自己的偶像身份表示尊重，随缘洗法全看心情。
谢星移在手心里将洁面乳起了泡，全部糊在脸上，正打算随便抹几把，门突然响动了。
他睁不开眼睛，虚空抬头，下意识对着外面问：“谁？”
这人似乎是没意识到里面还有个活人，见到谢星移一脸浆糊一样抬头，直接耸拉着眼睛愣在了原地。
但也没有立刻离开。
他迷迷糊糊的，完全靠生理需求驱动身体挪动，压根没醒。
挪啊挪，一点点挪到了出声的谢星移面前，站立呆滞。
最终伸出自己的手，在谢星移脸上掐了一把。
掐了一手的泡沫。
然后又很嫌弃，伸出两个手指，全抹在了谢星移身上。
谢星移：“？”
对方继续挪动，半晌，终于挪到了最里面。
谢星移听到对方拉拉链的声音，矗在原地连脸都忘记冲洗。
接着听到一阵放水声。
谢星移：“……”
这人是真的当周遭没有人的，即便一分钟前他才掐过谢星移的脸，此时依旧眼神放空，犹如行尸走肉。他忽略了谢星移的存在，挤在人身旁冲了冲手，坦然离开。
还是没睡醒。
谢星移依旧没睁眼，但是能大概感受到对方的身高。
一宿舍就四个人，程奚和陈寒与都矮，何况穿这种连体拉链睡衣的只有一个。
谢星移在心里骂了句傻逼。
陈转，又是陈转。
就你太子离谱。
谢星移终于忍无可忍。
陈转迷迷瞪瞪又倒回来洗脸，趁他也浆糊糊脸什么也看不清，谢星移把他的毛巾从洗手台右边换到了左边。
陈转伸手去摸，没摸到。
他去左边找，谢星移就在他后面站着，又挪回右边，陈转再去右边摸，谢星移又放到左边。
陈转：“……”
谢星移：“……”
我在做什么啊。
谢星移换来换去之间恍然惊觉，自己完全可以拿在手上。他心里暗骂自己一句幼稚，赶紧出了门，以防san值越掉越低，沦为弱智。
没想到只是这一会儿的时间，所有人都起床了，程奚坐在自己床位上，醒着，但也不愿意动作，看着对面的床位发呆。
谢星移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床位空空如也，人已经不知去向。
谢星移问：“人呢？”
程奚：“别提了，你们三个一个一个起床，给我吵的……有个组的道具临时出了问题，有人过来,喊寒与帮忙吹气球去了。”
“……”谢星移和程奚默契对视了一眼。
两人两双眼睛里都写满了草字。
程奚想到了刚刚的响动，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边的门:“卫生间就那么大点地方，你刚和太子凑一起挤台子洗脸的吗，也不怕打起来。”
谢星移心里说差点，嘴上说：“我脾气好。”
他已经给自己做好心理辅导了，冷静，克制，只要视陈转为空气，他就可以长命百岁，延年益寿。
谢星移和程奚一起去吃了早饭，101餐厅特供胡萝卜丝、小葱拌豆腐、凉拌豆芽配蒸馒头。
不错，种类挺多，全都是谢星移不爱吃的东西。
他早饭习惯不是很好，也没感觉到饿，草草吃了几口了事，就和程奚告别，一个人去了训练室开嗓。
程奚则去找柏斯远复习走位。
选管一般八点叫大家起床，谢星移看了看，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但再过一会儿，练习室里的人必然会越来越多。
等到大家陆陆续续都来训练的时候，人变得多了起来，他再回宿舍休息，错峰发育。
没想到谢星移没练多久，就来了一个“熟人。”
阮朝，谢星移记得这个名字。
昨天程奚在他面前大惊小怪了半天的人物，说是什么甜心小王子，和谢星移撞人设。那么来来回回念叨几遍，他想忘记都难。
小孩挺礼貌的，推开门发现有人，迅速给谢星移打了个招呼，说“前辈好。”
谢星移点了点头，想了半天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客套话该如何说，干脆没开口。
阮朝手里拿着挺厚一沓纸，谢星移没仔细关注，他们俩默契的站在练习室的两端，互相不干涉打扰，做自己的事情。
谢星移背靠着镜子调整气息，唱了一些音比较低的歌展开自己，慢慢活动牙关，好打开嗓子。
他是站在原地没怎么动的，可阮朝停不下来，嘴中念念有词，一只手拿稿，一只手背后，不自觉地绕着练习室走。
谢星移无心窥探，可对方走到自己身边时实在太过明显。
他听到阮朝念:“b-a-s-e-m-e-n-t,basement地下室，b-a-s-i-c,basic基本的。”
谢星移:“？”
他往阮朝手里的稿子瞟了一眼，发现是按字母排序的英语高考必背单词。上面笔记痕迹很重，圈圈叉叉勾勾点点，非常学院。
谢星移面上没什么表情，沉默了一会儿。
阮朝整个人突地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蛇皮走位已经从南半球走到了北半球，直走到谢星移身边了，连忙道歉，红着脸解释：
“我过两个月就要高考了，英语成绩不太好，现在必须得补一补。”
谢星移：“……”
谢星移，谢星移麻木了。
好，不错。
他仔细回想这几天所见所闻，不由得对自己的职业追求产生了一些疑惑，这种感觉是谢星移在圈子里扑了这么久都没有感受过的。
他想，在这个神奇的101里，太子拉着选管的小孩玩打弹珠，陈寒与充当舞美后台用精神力能力给人吹气球，阮朝在我身边低声背诵高考英语B开头词汇，我在练歌，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一个小时后，全员正式在演播厅集合。
初舞台评级是在这个节目中第一次展示自己实力的时候，不管等待他们的是slay全场还是发挥失常，所有训练生都异常兴奋紧张。
张渴意，祝原，楚义宁，vain四位导师站在舞台上做开场。
无需多言，只需要从幕后缓缓走出，他们存在的本身便是惊艳亮相，引起了全场浪潮一般的掌声。
张渴意造型换的很快，今天穿了一身和昨日完全不同的运动风套装，样式年轻但也不刻板，几处别出心裁的小设计，瞬间将他这身衣服和“校服”的差距拉大，比之一般人的运动风，确实赏心悦目天上地下。
张渴意拿着话筒，将面前的101位选手从左到右大量了一番，偶尔目光相接，时不时微笑点头示意，说：“大家早上好！”
底下一片排山倒海：“总—制—作—人—好!导—师—们—好！”
张渴意微微一笑，拿出词卡，为大家介绍新一轮的评级规则。
还是老一套了，等级一共分为ABCD四个合格的不同级别，再加上一个F级fail，意为不符合标准。
一共五个评级，分级后的下一个阶段，选手将在对应的班级进行学习，直到第二次评测，等级才会发生变化。
高的评级意味着实力被认可，意味着镜头，意味着更多的加时展示时间和突破自己人气的可能。
A班一共只有七个名额。
这七个训练生将获得节目组谈好的时尚与广告资源与更多的刷脸机会。
所有人都趋之若鹜。
谢星移倒不在意那些奖励加成，他只想要A。
讲完评级规则和奖励名单，张渴意卖了个关子，故作惊奇道：“不过我们今天我们的表现顺序呢，并非同往季一样，由选手亲自举手轮番上台。”无广告网am~w~w.
选手中有了一些微小的议论声，但反应并不是很大。
《alpha101》总在搞新的事情，他们虽然只来了一天不到，但已经接受了这个设定。
张渴意没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有些失望。
旁边祝原及时接过他的话，为选手讲解道：“今天我们的表演顺序，完全由系统随机挑选，每一轮小屏幕里停下来被抽到的组，就是要进行表演的队伍了。”
和入场时候的抽法一样，谢星移想，不过随机不随机就真不一定了。
节目组的流程没有在这个地方留给选手准备时间，很快，屏幕上的公司与组合logo就开始变化。
“新梦工作室，祝好梦。”
……谢星移更不相信节目组所为的“随机”了。
一上来就请出一尊大神，节目效果满分。
选手席已经开始了讨论。
祝好梦本人则毫无惊讶表情，冷静的站了起来，去后台做准备。
十分钟后，他重新回到了舞台上。
只那么一站，颀长的身形便吸引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原因无他，人气选手。
这位出道年数不久，微博粉丝数却十分可观——不说有多厉害，放在选手里确实相当拔尖。
“我听说他似乎出身豪门，还没出道就先有自己的工作室，所有通告一律由专人接洽，光是原创专辑就出了四张。还经常与国际知名大舞团合作，做剧场演出。”程奚喃喃道：“咱们团一年也就出了一张迷你专，谢星移，我好想哭。”
谢星移并不觉得很打击，接他前半句话：“自信点，去掉似乎。”
程奚一阵恍然：“哦……我想起了，你俩是认识的，操，谢星移，什么时候带我见识一下上流社会。”
谢星移心想，上流社会不就在你宿舍住着吗，你实在想见我当中间人晚上主持你俩打一场自由搏击。
他一句话没说，都是在心里吐槽，但程奚就和成精了一样，也和他一样，想到了陈转。
“谢星移，你说太子和祝哥谁家里更厉害？”
这就已经叫上哥了。
“……”谢星移被烦的要死，转头问陈转：“程奚问你家和祝好梦家谁比较厉害。”
然后摆正身子装无事发生，事不关己。
陈转:“……”
程奚“……”
程奚自己尴尬到脚趾蜷缩，掐着谢星移的胳膊，恨道：“谢星移，你现在真的很过分。”
谢星移不为所动：“看表演。”
像祝好梦这种自带光环的人物愿意“屈尊降贵”参加这种选秀，节目组自然是好生相待，和供着大爷似的。
可能程奚自带资本贵族眼，他感觉就连导师递话时，氛围都显得比平时柔和不少。
几句无关痛痒的问答之后，舞台正式开始。
柔光灯下，祝好梦一身紧俏的高领白衬衣，一举一动间，都源源不断往外散发着豪门贵公子的气质。
这种气质能让人忽视他并不怎么样的歌声，能让人忘记他并不怎么流畅的动作。
让人看完之后，只留下一句赞叹：“好！不错！帅哥不愧是帅哥！”
自镀光晕莫过于此，现场其他选手不管是爱是恨，是酸是慕，都影响不到他分毫。
这层光晕也照昏了坐在台上的导师们：
“祝好梦，你还有什么想展示的地方吗？”
祝好梦微微一笑，说“有”。
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四个彪形大汉，吭哧吭哧抬上来了一架沉重的钢琴。
选手们：“……”
谢星移：“……”
祝好梦微微鞠躬：“我想为大家演奏一首钢琴曲。”
一片寂静中，程奚奄奄一息：
“……酸不起来了，我徒留恨意。”
自带乐器的选手有不少，带吉他的展示弹唱，带小提琴的彰显优雅。
但这种直接把自己的钢琴抬过来的行为，确实是独一家。
……祝好梦果然还是那个祝好梦。
谢星移忍不住笑了一声。
旁边儿陈转侧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盯了会儿谢星移的表情，又看向台上竟然比自己还能做作的贵公子，轻轻哼了一声。
过了几秒，陈转拍了拍谢星移的胳膊。
“我家比较厉害。”
茫然谢星移：“？”
偷听群众程奚：“？”
不管这边几个人心里多少99，台上祝好梦的设备依旧闪瞎了一众选手的狗眼。
那流畅的琴身，锃光瓦亮的琴键……以及台上那位无比熟练掀开琴盖的动作。
都让众人立马心领神会：
这是来自豪门的高级货，非吾等屁民所能拥有。
他们仔细观察，越看越觉得胆战心惊。
那个琴凳腿儿上好像还镶了钻。
……不就是一个初舞台评级，至于吗？
夸张。
炫富。
故意的。
选手席弥漫着酸味。
祝好梦当然听不见选手们内心的万马奔腾，他只是优雅地坐到钢琴前，手指按在琴键上。
德彪西《沉没的教堂》。
手指翻飞间，仿佛有潮汐升降，逐渐淹没了录制棚。
音乐比文字与画更容易让人有共情，无论场上选手刚刚还在议论联想着什么，此刻已经沉浸在了音乐里，仿佛听到了平静的水平之上，逐渐沉没的钟声。
祝好梦脊背挺直，眼睫微垂，专注如宫廷御用琴师，平静如见惯大场面的富贵人家。
……哦，不是宛如，人家本来就是。
选手们立马脱离刚刚陷入祝好梦演奏里的魔怔状态，麻木地想。
不得不说，这个舞台太过于高端了，高端到他们以为自己在剧院而并非演播厅。
差距太大比不到一起，众人只得在心里感叹：
幸好祝好梦只有一个。
人人都来这么一手贵族钢琴，他们真的就没法混了。
震撼平息之后，几位导师默契打分，给了祝好梦“B”的等级。
这是一个很高又很低的等级。
高在祝好梦唱跳皆烂，根本不是一个合适成团出道的选手，评级为B恐怕有失公正。
低在祝好梦人气背景和特长加分，只给了B等级几乎可以看到播出后的网络骂战和腥风血雨。
好在祝好梦本人并不太在乎这个评级，他不卑不亢，向几位导师道了谢，从容下场。
有的人，虽然不在场上，但是会留下许久的回味。
因为祝好梦的原因，接下来几个舞台不管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表现平平。
其中算是给人留下了一些印象的有两组。
一是晋江娱乐的谢版权和祝金榜。
之前谢星移初见这俩人，觉得实力很强但是缺乏特色，现在依旧如此认为。
但是他们的舞台编排加上了别出新意的情节设置，整个表演确实让人印象颇深。两人都拿到了A等级。
其二便是今早才见一面的阮朝。
一言以蔽之，甜。
缺乏唱功和华丽的技巧，但是一开嗓便能甜到人心眼儿里去，这是后天的努力所比不了的。
导师们一致认为他应该有更大的空间去博，评级为B。
程奚边看边给谢星移讲：“看到没，你是假王子，人家是真甜心。妈的，给我甜化了。”
程奚：“他真的是alpha吗，我无语。百年之后我去拍ct如果弯了，一定是阮朝害我的。”
“……”前言后语完全不搭，没有半分逻辑，谢星移槽多无口。
他以不变应万变，不管程奚说什么都无动于衷，装作认真看舞台的样子。
实际上谢星移也的确想知道，自己的对手们都有着什么样的实力。
他换了个坐姿，将重心调整到左边儿，听到张渴意念下一组表演者的名字：
“岳山娱乐sai。”
岳山娱乐是个小公司，规模不大，但送来的成员却都是经过了精挑细选的。
成员一共五个，都走时下流行的年下奶狗路线，各有风采。
光是一字排开站在台上，就直接拉低本届选手平均年龄。
程奚郁闷了：“这节目怎么净整些高中生，这成年了吗？”
谢星移没搭话。
这组选手长相和气质都很稚，但表演服的质感却很朋克，皮革上丁零当啷挂了一串，繁琐累赘，并不怎么好看，但硬生生是让他们靠颜值撑了起来。
张渴意坐在台下导师团c位，翻了翻自己手上的资料：“sai，五个人训练时长都是两年。我想知道你们五个是怎么被选在一起来到这个舞台的。”
sai的队长自信道：“我们在一起训练已经很久了，本身也是一个组合。”
场下穿来一些惊讶的赞叹声。
舞蹈导师楚义宁说：“那你们很有优势啊，本就是一个团体的话，默契度一定很好，很期待你们呈现出的舞台。”
队长点了点头，确认开始，舞台很快就暗了下来。
谢星移眼皮一抬。
五个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舞台上排好阵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一丝微弱的光出现在几人身后。
队长食指高悬，遥遥指向天际，仿佛高举的信号枪。
“嗡——”
电音起。嘈杂的吉他声中，舞台好像开始震动，伴随着隆隆之声，队长食指一压。
不过一个动作，其他成员须臾已接收到信号，踩着节奏或弯腰或后退。
顷刻间，场上的队形开始变化。
“可以的啊！好炸！”
场内有人赞叹道，更甚者已经夸张地叫了起来。
选手们的坐席是最好的观览台，Sai节奏感极佳，每隔几秒便换一个阵型，更可怕的是无一人掉队，自然吸引了全场目光。
他们甚至在开唱前来了次全体空翻。
极致的团队配合对于观众来说就是一种享受。
席中已有人跟着节奏摇头晃脑，谢星移却沉浸不进去，猛地抬起头。
那点儿不好的预感在队长开口时得到了应验：
“俯视，这一整个人间！”
《黄金年代》，摇滚私人改造版。
这首早已经家喻户晓，传唱度极高的歌。仍在他们的改编之下散发出了不一样的魅力。
Sai是一只磨合完毕的队伍，长达两年的半封闭式训练为他们培育出了可怕的默契。
《黄金年代》本是一首慢歌，由他们配合演绎出摇滚版，完成度却高的可怕，宛若新生。
可谢星移并非是惊叹于他们的实力。
而是想起了自己报上的曲目。
——同样是《黄金年代》。
他有了那么点儿不好的预感。
在刚刚观看的所有表演众，从未有过两组的选歌是重复。
可偏偏让自己遇上了，且自己的表演顺序在后。
……这些全在节目组的意料之中。他们没有提出1v1的比拼模式,但是在双方选了同样的歌之后，也并没有阻止与通知。
对比，拉踩，骂战，再加上谢星移本身就很黑的流量体质，完全可以想象播出后会为他们带来多大的热度，这正是节目组想要的爆点。
对方有配合有改编，五个Alpha一个赛一个的年轻，队形花里胡哨，漂亮得像藏了彩窗玻璃的万花筒。
谢星移却单枪匹马，只有一只话筒相依为命，没设计舞美，没准备道具。
根本一无所有。
没给谢星移多少反应时间，Sai五人甚至伴随着音乐组成一列，秀起了地板动作。
……这种眼花缭乱的炫技截图最适合被放大放在吊打通稿的封面。
谢星移见多了那种通稿，现在想象起来，几乎能亲自为那些营销号补上标题和正文内容。
谢星移不是没有自信，他确信自己能唱得更好。
但是舞台之所以是舞台，并不仅仅由歌声，舞蹈，或者任何一小个零件组成。
它需要气氛的渲染，需要呈现出最好的效果，精致的编排。
强大的感染力才是舞台所需要的东西，面对这样一支队伍，谁能让观众更感觉到心神澎湃，已经一目了然。
谢星移皱了皱眉，压下心中的不悦。
比起自己可能会在这场battle里落败的结果，节目组这种有意设计他来赚取流量的行为，更让他感到不适。
台上的表演已经结束，导师给了sai其中一个成员个人展示的机会。
谢星移没继续看下去。
他借口厕所，离开现场，找到了正在后台安排人搬运自己宝贝钢琴的祝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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