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有来处(96)_生随死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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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有来处(96)

  谢茂一直在等衣飞石那边给消息。

  他目前还没有与长愈宫正式结盟的打算,事急从权往那边跑一趟是意外,也不好经常去。

  那边毕竟供奉了两位圣君,该有的尊重也得顾忌齐全。类似于谢茂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谁都捉不住、挡不了的不可控份子,哪个当家的心里能舒坦?长愈宫毕竟是别人的地盘。

  左等右等,等到深更半夜,一帮人陪着谢茂坐得腰酸背痛,衣飞石那边依然没有消息。

  安玉霖皱眉道:“不如我走一趟。”

  他蒙衣飞石指点才能坐关破境,十分着急衣飞石的安危。所谓关心则乱,这时候反而无法辨认天人感应究竟是针对谁来的。潜意识告诉他,衣飞石不会有危险,可万一呢?

  谢茂摇摇头:“他没事。或许是被什么耽搁了。他有分寸。”

  两人有特殊的联系方式,衣飞石纵然遇袭,传讯求救的机会总归是有的。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他这会儿也不担心衣飞石出什么意外,如他所说,衣飞石办事有分寸。不过,衣飞石打从谢朝时就奉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信条,大约是习惯了瞬息万变的战场,他很容易临机决断、不与任何人商量,悄不吭气就把事办完,隔上三五天、乃至三五个月再给皇帝上折子奏事请罪。

  如今谢茂担心的是,今日小衣这么一耽搁,到时候带回来的会是惊喜?还是惊吓?

  经验告诉他,这事真没数。

  衣飞石办事起心都不坏,结果也不差,可整件事的执行过程未必能让谢茂心肝放稳。

  修士是不必日日都睡觉的,安玉霖也不能在这时候给众人安排房间休息,所有人都只能陪着谢茂在殿内喝茶等候,这几个知道担心的还好,没心没肺的衣破邪和龙饺已经换着花样玩了两轮,萧陌然也已经不知不觉地挨近了李秦阁的怀里……

  谢茂暗暗吐槽辣眼睛时,衣飞石终于有了消息,他马上就把衣飞石挪了回来。

  “怎么情况不好么?”安玉霖抢先问道。

  这就是隐晦地责怪“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去哪儿玩了”的意思了。

  长愈宫有衣飞石坐镇,还有两位圣君驱赶腐兽,居然弄了差不多快二十个小时,这事很反常。

  圣君级别的修士巡逻范围和普通修士可不一样,当初卢随心一跺脚就毁了刹木和星,可见在圣君眼中,大小质量密度的概念和正常人的标准都不同。一洞虚一合道,堂堂两位圣君坐镇长愈宫,那星球对他们而言不过就是巴掌点儿大,至于弄这么长时间吗?

  这句话把所有人都惊呆了。若是谢茂这么问也罢了,衣飞石解释两句不过分。

  你安玉霖是什么身份啊?就算你是圣君修为,被你质问那位也是你的长辈。他若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你问两句也罢了,张嘴就给长辈立规矩设门禁,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

  谢茂当场就阴了脸色,一个杯子朝着安玉霖砸了过去,怒骂道:“不会说话就闭上嘴!你好大的气派,师叔的去向也得给你交代一二三了?你若弄不清楚上下,此后也不必再见了!”

  衣飞石一连扯了谢茂袖子两下,谢茂就意识到有些不对,侧头看衣飞石,有事?

  这才发现衣飞石脸色有些尴尬,手里拿了一面泛着微光的水晶盘,里面小心翼翼地扣在胸口。谢茂用眼神询问,衣飞石肯定地点点头,谢茂脸上瞬间多云转晴,露出温和的笑容。

  衣飞石这会儿才把水晶盘缓缓转过来,对准了谢茂——

  水晶盘里,冼宫主和雪焚真人都露出客气官方的微笑,似乎根本没听见谢茂的咆哮。

  “见笑了。”谢茂客气地说。

  “还得多谢圣地对蔽派的指点与援手。”冼宫主同样客气地说。

  于是,隔着视频法宝,长愈宫两位大佬双手交叉,对谢茂施了一个晚辈拜见先贤的礼。

  谢茂怒斥安玉霖纯粹就是个意外。

  他这样护短的人,叫衣飞石受亲爹亲妈的窝囊气也罢了,哪里肯让别人说衣飞石一个字不好?他也没想过衣飞石已经有了与长愈宫初步结盟的意向,还直接带着能双面可视对话的法宝过来了。

  如今想来,衣飞石一路带着法宝过来,很可能是为了证明己方所说的内容真实可信。

  毕竟是能够凭空架起幻阵的修士,又隔着一件对方不了解的法宝,展现出来的画面未必是真的。但一直连着“信号”不断线,冼宫主与雪焚真人都可以捕捉其中的能量动线,借以判断是否入阵入障替换虚实,说不得这还是衣飞石的主动提议。

  ——若是由冼宫主或雪焚真人提议,那就太不友好了,根本谈不到结盟的诚意上去。

  哪晓得衣飞石才被谢茂挪回家,来不及说明情况,安玉霖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谢茂没有拿安玉霖立威的想法,绝对的实力面前,这点小伎俩浅薄得可笑。

  现在双方都装着没发生刚才那个意外,才想在衣飞石的牵线下谈具体的事情,然而,被衣飞石故意拦在水晶盘视角之外的安玉霖,他好像没有掌握“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技能……

  谢茂砸杯子是朝着地板去的,角度力道掌握得非常好,顶多泼安玉霖一鞋子茶水。

  在谢朝当了几辈子皇帝,这龙颜震怒的技能谢茂练得精熟,茶杯子是惯常用的,与折子、如意并称三大神器,指哪儿打哪儿绝不落空。

  伺候多年的老臣都能熟练地从皇帝砸出来的物件是什么,砸在什么位置,借此判断皇帝的心意。

  通常而言,砸脚就是一般生气,砸头就很危险,代表皇帝愤怒指数非常高。砸茶杯时,皇帝是不满人品。砸折子,那就是不满职事。硬邦邦的如意砸下来……得,别迷信得赐如意能高升,大部分时候皇帝是把如意当金瓜用的,那白玉的,紫金的,沉甸甸一把如意砸头上,就是恨得想杀人了。

  安玉霖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不知道这其中的潜规则,眼见谢茂阴着脸连杯带茶一起朝他砸来,哦,砸地上了,没沾身。

  天哪,这么近的距离,我这么大个人,居然都砸不准?老师肯定气昏了!

  “老师我分得清上下,知道尊卑,我一时情急才说错了话……”安玉霖没有假装这事不存在,还近前一步跪下了,非常诚恳迫切地想要向谢茂澄清。

  谢茂有些无奈,目光从水晶盘里抽回来,侧头看他:“待会再说。”

  安玉霖把这一切弄得非常类似拙劣地下马威局。专门训斥安玉霖给长愈宫看那种!

  这种时候强行继续聊就更尴尬了。谢茂眼神询问衣飞石之后,确认对方确实有心结盟,也有着基本的信任度,便直接对长愈宫两位大佬发出了邀请:“若不嫌冒昧,敢请两位圣君往风定星道场一叙?”

  雪焚真人当即就想点头,冼宫主含笑道:“今日遭受腐兽袭击,家中尚有庶务处理。”所有人认为他会拒绝时,他果断地说,“还请恕我耽误两个时辰,天亮之前,当来拜访。”

  双方又客气两句,叙礼完毕,衣飞石才切断了水晶盘的通讯。

  “情况比我们想象地更糟一些。”衣飞石说。

  “雪焚真人突破之后,长愈宫和辐射领地很快就清除了腐兽。有一部分弟子家在集英帝国,离得不远处,雪焚真人便陪着走了一趟。”

  谢茂听他叙述,还有心思捉他隐藏的话头:“你不曾去?”

  “我也去了。”衣飞石说。

  谢茂也没有说他该去或是不该去,只是证词来自于雪焚真人还是衣飞石,可信度是截然不同的。

  “集英帝国大部分星域都没有见过修真文明,到了那颗星球之后,我们才发现腐兽的入侵分了几个不同的层级。有修士存在的星域,腐兽入侵只针对修士,借助修士之手残杀普通人,或使修士自相残杀,而所有不曾拥有修真文明、没有接触过修士的星域——”

  衣飞石双手虚开,一枚让谢茂极其熟悉且震惊的至高海印,出现在虚空之中。

  “海族?”谢茂皱眉。

  “他们从水中走向了陆地,低等海族也不必借助水域生存,已经不能被称为海族了。”衣飞石解释了一句,继续说道,“他们在大肆掠夺魂魄。先在星球上散播特定的物质,再用至高海印升空迷惑催使其成为怪物,最后直接整片整片收割魂魄。我们赶到时,那颗星球已经没有活人了。”

  “一整个星球?”谢茂自认不算没见过世面,依然为这样的收割震惊。

  集英帝国的聚居星和修真社会的星球是两个概念。修士比较独,喜欢占据自有洞府,比如被卢随心毁灭的刹木和星,它虽然是一个宜居星球,也是星级航道上的商业航线之一,可它本质上是笃家的大本营,是被严格禁止移民的星球,人口被控制在合适的数量,绝不会很多。

  集英帝国大部分星域都与修真世家无涉,它的聚居星通常都生活着数亿数十亿人口,这种毁灭比刹木和星的毁灭恐怖千百倍。

  “我们曾经判断卢随心能够控制腐兽,我认为是高估了他。”衣飞石断言。

  卢随心的目的是恢复自己在修真界的统治,放出腐兽到处给修士捣乱,这就足够安玉霖、冼宫主等新晋圣君喝一壶了。他根本没有道理让海族去收割人类的魂魄。

  短短一天世间,在集英帝国的海族就收割了一整个星球的人类魂魄,这是何等恐怖的速度!

  而且,腐兽是多点开花同时出击,在全天下修士所在地纷纷出现。收割魂魄的海族呢?在集英帝国那颗星球所有人类魂魄消失的同时,还有多少个星球的人类失去了魂魄,变成了空荡荡的皮囊?

  如果这世上所有人类的魂魄都被海族所收割,轮回池也不会再有新魂产生。

  不止人类会在海族入侵的浩劫中灭绝,这世上所有有灵之物都会灭绝。只剩下海族与修士。

  卢随心会喜欢这样的世界吗?如果他喜欢这样的世界,两千年前就可以这么做了。既然人类苟延残喘到了现在,可见卢随心也并不希望人类灭绝。

  会造成目前的情况,只可能是卢随心根本控制不了腐兽,或者说,他控制不了海族。

  这也是衣飞石果断邀请冼宫主与雪焚真人与己方结盟的原因。

  这件事已经不是大家分头去打打腐兽就能轻易解决的了,衣飞石的圣人记忆里没有海族的存在,唯一交手是在新古时代,反倒是谢茂对海族了解得比较多,安玉霖则是亲身经历过两千年前圣战的当事人。要应对目前的浩劫,战力与情报缺一不可。

  听完衣飞石的说明,谢茂都无语了:“那他还要耽搁两个时辰?!”

  闹不好再来一天宇宙里所有人类的魂魄都被收割完毕了,宇宙浩劫这么大事,你冼宫主还要拿乔,在家处理庶务两个时辰,天亮时才姗姗而来?不知所谓!

  “拿星图来!”谢茂一手挥开安玉霖递来的修真星图,“我要神临、集英,不管什么大小偏僻国度的星图,全星图!”

  衣破邪修改了双眼投影模式,马上把星图释放在虚空中:“这里爸爸!”

  “我去拿。”话音犹在,谢茂已经消失了。

  衣飞石将几个临近风定星的人类聚居星圈出来,吩咐道:“先生脚程快走得远,这几个应该会留给我们。”这是他与谢茂之间的默契,谢茂无须交代,他也知道怎么安排。

  “这几个阿九你去,这几个秦阁去,”他犹豫了片刻,看向龙饺,“你能帮忙拿几个吗?”

  龙饺拍胸脯保证:“没问题!”

  满口答应之后,她又忍不住问,“呃,拿什么?”

  “这种东西叫至高海印,它是一种有主的法宝,我有一个法诀可以斩断它与主人的联系……”

  考虑到龙饺无法使用修士的法诀,斩前尘这种极其高深的法门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彻底掌握,衣飞石干脆徒手炼制了二十枚执法玉简,分别交给安玉霖、李秦阁与龙饺。

  “此法禁断前尘,威力极大,使用时千万注意,只能对准至高海印施为。”衣飞石再三叮嘱。

  “好的,没有问题!”龙饺拿着玉简,又从安玉霖与李秦阁手里各抢了一个,化作龙身一头扎入苍茫夜色之中,很快就消失了。

  安玉霖与李秦阁都是圣君级别,皆有瞬息千里的本事,下一秒就消失了。

  衣飞石却没有急吼吼地出门收取至高海印、阻止海族收割魂魄。不到逼不得已,他很少做能力范围之外的事,他如今只是个金丹修士,单枪匹马去抢至高海印致死率非常高。

  见衣飞石安坐不动,只差遣圣君级别的几个大佬,余下萧陌然、北斗剑等人都很消停,也没有人闹着要去前线打拼——衣爸爸都还没动呢,轮得着你们?

  ※

  长愈宫。

  雪焚真人皱眉道:“情势如此紧急,宫主为何还要借故拖延?难道还信不过我那小弟子么?”

  冼宫主摇头道:“你可曾听清楚,九圣君称呼那位谢先生什么?”

  雪焚真人并未注意,不过,圣君记忆何等恐怖,被冼宫主提醒之后,他在自己记忆里翻了翻,顿时也震惊了:“他叫他……老师?!”

  “口称‘老师’,执礼甚恭。那位谢先生训斥他时,看似愤怒,到底还是拿捏着分寸,只问他是否懂得‘上下’之分。我们那位九圣君是怎么说的?”冼宫主反问道。

  雪焚真人长眉紧皱:“九圣君向他赔罪的时候,不止提到了‘上下’,还提到了‘尊卑’。”

  老师和师父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教外文的是老师,教礼仪的是老师,人向先知者学习任何有益的知识,都可以把对方称之为老师。师父就不一样了。师父者,既是师,也是父。

  普通学生和老师之间可以称上下,绝不可能论尊卑。

  “而且,”冼宫主将手一挥,已经消失的谢茂影像重新出现在虚空中。

  “你仔细看看,他看向九圣君的视线角度。”

  衣飞石很小心地把安玉霖放在了“镜头”外,长愈宫两位大佬都看不见安玉霖被泼了茶水、满脸尴尬迫切解释的倒霉样子,可是,谢茂将目光从水晶盘挪开,安抚安玉霖时,安玉霖正跪着。

  这导致谢茂的目光很自然地有了一个下垂的角度。

  雪焚真人彻底震惊了!不可思议地说:“九圣君……竟然跪下了?!”

  修真界是个看上去很讲究规矩礼数,实际上完全强者为尊的地方。所为末道弟子对师长执礼甚恭,丝毫不敢违逆,完全建立在师长入门日久、修行多年,实力疯狂碾压的残酷现实上。

  正常情况下,修炼一百年的长辈,必然比修炼二十年的晚辈厉害。晚辈哪还敢和长辈调皮?

  可一旦遇到天资惊艳的后起之秀,实力吊打各种万年吊车尾的前辈时,规矩礼数就很默契地被搁置了。就如雪焚真人,他如今晋升到洞虚境界,哪怕他师父目前还在世,对他也得客客气气的,别说叫他下跪,训斥他一句都不可能。

  雪焚真人与冼宫主同为圣君,很明白修行到了自己这个境界,心中的沟壑与骄傲。

  正因如此,九圣君面对谢茂的谦卑,才会让他们震惊、不解!

  “祖……”雪焚真人张嘴吐出一个字。

  “圣。”冼宫主肯定地接另一个字。

  雪焚真人这会儿就跟吃醉了酒上头,嗡了一响,很快又清醒过来:“就算那是祖圣,你这会儿在家拖拖拉拉地想干什么?安祖拉星的人类已经全部被杀死,宇宙浩劫近在眼前……”

  冼宫主张嘴半晌,才轻声说:“你可能不知道。”

  雪焚真人奇怪地回头:“不知道什么?”

  “有传言说,祖圣的天命,是诛神。”冼宫主缓缓地说。

  雪焚真人的表情在说明,他是真的不知道!

  “故老传说,在诸圣君年幼的时代,祖星之上曾经有一位被虫族信仰了千百年的神灵,神灵的信徒遍布天下,到处都是神灵的道场、神庙。随后祖圣降临,将神灵斥为邪神,先使神陨,再杀神在地上的使者,推倒偶像,焚毁经典……”

  “卢圣与九圣君他们那一批最初的修士,也是为了推倒邪神崇拜,才被祖圣培养起来。”

  冼宫主讲出了一段万年之前,极其古老的往事。

  雪焚真人也有一些道听途说,不过,时间毕竟太漫长,流传得久了总有荒腔走板之处。印证着冼宫主的说法来听,竟也有些似是而非,越发觉得冼宫主说得未必是传说了。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您的意思是……”雪焚真人长眉几乎打结,“祖圣再度出现,又是为了杀神?”

  他丝毫没有会被杀的自觉。

  他一个洞虚修士,搁三五天前还比较值钱,哪晓得这段时间圣君跟批发似的。

  今天还有个极其恐怖的修士直入合道后期,半步虚空,修为比冼宫主还高!别人没感觉,他也是洞虚圣君,他能不知道吗?和冼宫主、九圣君,以及今天突破那位半步虚空相比,祖圣要诛神,怎么也轮不到他,当然紧张不起来。

  冼宫主的感觉就不一样了。他是合道期的圣君,总觉得有点危险。

  ……明明谢茂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一根指头就能戳死那种。

  雪焚真人安慰他:“您也别想太多了,天塌下来高个儿顶着,真要杀,也是今天那个半步虚空的先死,咱们且还差一线呢。再说您也不能为了这事就龟缩不动吧?命重要还是拯救世界重要?”

  冼宫主被他满不在乎地口吻说得一愣。

  雪焚真人已御剑升空,道:“剑若不敢断,如何敢称剑。”

  下一秒,雪焚真人已出现在风定星道场。

  冼宫主随后即至。

  北斗剑说话不过脑子,脱口而出:“天还没亮呢!”

  雪焚真人不以为忤,笑道:“还嫌我们来得太早呢?”

  “没有呀,你们来晚了。”龙饺坐在地上,试图把几十个至高海印叠起来,一个不小心就摔成一地零碎,她方才扭头看长愈宫的两位大佬,“我们都快拿完了。”

  雪焚真人笑不出来了。

  呃,这就……有点尴尬了。他求助的目光落在了小弟子身上。

  衣飞石把刚刚做好的另一批二十枚执法玉简拿出来,龙饺欢呼着要去抢,安玉霖与李秦阁也坐着歇了好一会儿,这会儿都很知机地没有动。盟友来了,你得给盟友一点建功的机会,怪都打完了,这得多尴尬?

  衣飞石给了龙饺几枚斩前尘的执法玉简,剩下十六枚尽数分给雪焚真人与冼宫主:“您二位来得正好。恰好让阿九和秦阁稍歇片刻。”

  冼宫主想要解释两句,衣飞石道:“情势紧急,待会来再细说。我先给您二位说说详情……”

  冼宫主与雪焚真人也松了口气。

  衣飞石拉出星图,分发玉简,两分钟内就把冼宫主和雪焚真人送了出去。

  “好悬抢着活儿了,没在原地尬聊。”雪焚真人一向要面子,脸皮没冼宫主那么厚。

  冼宫主则幽幽后悔:“我刚才不该说要耽搁两个时辰?不该说天亮才来!”

  两句话时间,二人便分开了十万八千里。拿着衣飞石给的执法玉简,专心致志去找被海族入侵的星球夺取至高海印——没有至高海印的助力,海族很难在短时期内疯狂收割魂魄。有圣君级别的修士坐镇,稍微花些时间,就能把入侵的海族尽数围杀。

  目前的问题在于,衣飞石制作斩前尘的执法玉简速度不可能再快。

  “既然如此,我们倒不如分了工。他们取至高海印,我们随后驱杀海族。”李秦阁说。

  为了尽快地终止海族大规模袭杀收割人类魂魄的行为,他们拿到玉简的第一时间都是收取至高海印,毕竟驱杀海族需要一些时间去甄别,耽误的时间很可能就会导致一个星球的人类全灭。

  现在衣飞石出玉简的时间是固定的,无法增量,那就一部分收至高海印,一部分人驱杀海族。

  至于这其中干什么工作比较辛苦,干什么工作比较出风头,李秦阁并不在乎。

  安玉霖也点点头:“可以。”

  “去吧。”衣飞石批准了这个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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