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共主(143)_生随死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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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界共主(143)

  原先聚集在殡仪馆的记者都是专门跑娱乐新闻的,让他们爆个明星出轨撕逼的料没问题,绝对跑得比谁都快。等到谢茂那个千古奇冤的花圈一出来,他们还是跑得比谁都快——任何地方的百姓白布黑字喊冤,你看有正儿八经的记者敢报道吗?记者证不想要了?想转业了?

  跑娱乐新闻的记者也没多少搀和时事政治的心气追求,见势不妙,全都脚底抹油溜了。

  谢茂和桑晚等人打了招呼,衣飞石则安排艺人们离场。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有谢茂坐镇指挥,不需要他们再组团吸睛博眼球,何况,他们本身跟朱警官没什么交情,看在老板的面子上来吊唁是正常人情往来,一直待着不挪窝未免显得太过搀和闹事,总是损害人设的。

  华夏人民对艺人的要求宽泛又严格,具体到一些事务上,大概就是不谈政治。

  ——闭嘴,别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老老实实搞业务就行了!

  只剩下谢茂安排好的记者留了下来,给小婷做完了专访。

  被容氏报业安排来的记者三十出头,看上去精明干练,经验非常丰富。

  她知道这时候出门说不定就被砸了电脑拘进去、等着事态平息了再去宣传部道歉、等着吊销记者证,所以,门是坚决不肯出的。干脆就在殡仪馆找了个小板凳,抱着笔记本现场办公。

  她将早已润色好的稿子稍加修改,把小婷口述的一些细节加了进去。

  随着艺人们的离去,第二电影的许多工作人员也都相继离场。

  白天殡仪馆里总有一波一波前来吊唁的客人,这里停灵的也不仅止朱警官一人,别家丧主多有喜丧,搞得挺热闹,吃饭打牌唱歌一条龙,还有开追悼会的,加上闻讯赶来围观明星的群众,嘈杂无比。

  如今艺人已经离开,天也渐渐黑了,很少会有人晚上来吊唁逝去的亲友,殡仪馆自然冷清了下来。

  谢茂安慰了小婷,安排她和朱父及老警察吃些东西,自己则走了出来。

  浓浓暮色中,他一眼就看见了衣飞石的背影。

  旁人或许会认为衣飞石是太无聊了,走出来透口气,谢茂不这么认为。

  衣飞石是个很专注的人,这样东张西望漫无目的的情态,实际上是很明显的戒备状态。

  太子是什么态度,暂时不知道。宁市这边却很可能狗急跳墙。

  孙家的莽已经突破了下线,从花锦天被拘、朱警官车祸身亡开始,衣飞石就对这家人的理智不抱任何指望。目前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

  诚然谢茂身手很好,护住朱父和朱警官的尸首都不成问题,可衣飞石的本能就是尽量不让任何危险靠近谢茂身边,能把嘈杂阻隔在十米之外,他就不想往内收缩哪怕一公分。

  所以,衣飞石选择出门戒备。

  谢茂将端着的热茶递给他:“外面有特事办的人守着。”

  衣飞石只是笑,将茶接住饮了一口,是九芝涟煨青叶,不是茶,更类似于驱寒饮了。

  此时已近六月,暑气纵横。然而,殡仪馆是极阴地,停尸的冰棺沾了无数逝者的阴气,久而久之,自然有着诡异的冰凉。那被请来守长明灯的工人窝在椅子上睡觉,身上还盖着小棉絮。

  这种情况下吃驱寒饮肯定是正确操作,可是,衣飞石可是阴天子。

  旁人都避之不及的阴森鬼魅之地,对衣飞石来说倒像是回家一般放松亲切,他哪里需要驱什么寒?

  衣飞石仍是将那碗茶一口口饮尽,看着谢茂只是笑。他能怎么回答谢茂?我知道外面有特事办的人在,但我就是要在这里守着?

  衣飞石不回去,谢茂也不想回去坐着。那灵堂的气氛太过压抑了。

  可殡仪馆里也没什么风景可看。隔壁一间间的灵堂几乎都挂着遗像,有孝子贤孙大批人在这儿守灵的,也有冷清清连个亲人都没有,只雇了一个工人看长明灯的。

  有子孙守灵的,后事自然不怠慢。

  雇佣的工人就不一样了,天黑了就铺床找地方睡觉。至于那盏灯?灭了也无所谓。只要赶在次日清晨丧主家属赶来之前,把灯重新点亮就行了,面上不出大差错,丧主家属还能怎么样?

  深信长明灯不能灭的家属,想必也很执着于灵堂安宁,绝不可能在灵前撕逼打架嘛。

  这点拿钱不办事敷衍过去的奸猾,到哪儿都是一样的,谢茂和衣飞石都不觉得奇怪。只是,搁在这挂着挽联布满花圈的殡仪馆,终究是比较唏嘘。都说人死为大,糊弄活人也罢了,糊弄鬼于心何忍?

  谢茂想起了自己的丧礼。

  他虽没有孝子贤孙,可他死去之后,有衣飞石替他守着。

  合陵之后,衣飞石追入地宫中,每天如常供奉瓜果清水,照看他的长明灯,仔仔细细地添油剪芯。

  事死如生。

  “小衣。”

  衣飞石转过头来,认真听着。

  虽然不太吉利,谢茂还是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倘若再有死别的时候,你实在太想我了,”他摸了摸衣飞石养得健康饱满的脸颊,不想回忆地宫中生生饿死、无比虚弱憔悴的襄国公。

  “……我是准你殉的。”谢茂说。

  这句话刚刚说出口,谢茂就后悔了。

  他是想起了衣飞石在地宫中忍受艰难饿死的痛苦。若事不能免,再到那一日时,衣飞石依然一意孤行非要殉葬,至少不要重蹈覆辙,让衣飞石再去经受那种自欺欺人地、心理与生理的双重折磨。

  可是,这句话绝不该由他来说,更不能说得这么突兀,那么未雨绸缪。

  眼前的大衣不是小衣,君上的衣飞石也不是心无旁骛只管爱着他的襄国公。他一句准殉出口,衣飞石很可能将之当作命令,日后真有不忍言之事发生,衣飞石不想殉也得殉了。

  不等衣飞石作出回应,已经后悔的谢茂马上打补丁,试图找补回来:“不过,若我是被人害死的,你总先替我报了仇才殉吧?”

  圣人岂有寿终时?圣人之所以陨落,多半都源于意外,或自我超脱。

  若真有人厉害到杀了谢茂,修为尚不及谢茂的衣飞石怎么才能报仇?报不了仇就不许殉死,那就约等于不许殉死。只不过是给衣飞石找了个活下去的理由而已。

  衣飞石没有拆穿谢茂这番话里的前后矛盾。他同样有心照不宣的理由。

  ——若遇强敌,我这件铠甲还没碎裂,先生怎么会死?

  先生若遇害,我必然早一步不在了。想来也不需要考虑应该先替君上复仇还是直接殉死之事?

  记者准备好的稿件很顺利地发了出去。

  有容氏保驾护航,这篇稿件传播得艰难却顺利。据记者了解,她的账号被封停两次,又两次被恢复。她的稿件被删了四次,同样是四次被恢复。

  所有平台的稿件都不准许被评论,然而,准许传播。微博上可以转发,微信上可以分享。

  记者本身不明白帐号两次封停、稿件四删四复是怎么回事,谢茂很清楚。童画在线给他汇报情况。

  一开始删除记者稿件和封停记者帐号的,都是平台自己的内容审查员。知道这篇稿子触雷,绝对是被封杀的下场,说不定还要牵连自家平台,得,没说的,别等着人民民主专政对付敌人的专政铁拳来暴揍,平台就先把这颗未萌芽的种子扼杀了。

  本身这两家社交软件容氏就有控股,其中一家还是容氏科技集团的直接下属,一层审查停权删稿之后,高层就使用权限直接把记者的账号和稿件重新放了出来。

  这是第一次恢复。

  第二次删除稿件是某网络舆情监察的账号所操作。

  容氏再次把稿件恢复。

  第三次删除稿件则是另外某个网络舆情监察的账号锁操作。

  容氏三次恢复稿件。

  这时候新闻已经搞得很大了,各方面拆台势力闻风而动,简直是恨国党与带路党的狂欢。

  反倒是人在国内的公知们全都鸦雀无声——这群人清楚得很,有些事能做,有些人能欺负,比如抹黑几个没什么背景的县市领导,营造出此国药丸,此国开倒车的恐怖景象,骗几口狗粮吃吃是可以的。

  但是,直接剑指第一家庭?公知们可不傻。

  他们还得留着有用之身继续骗狗粮呢。做|爱国生意是要拼命的,做卖国生意则大可不必。

  宁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殡仪馆。

  宁市参与谋杀朱警官的领导几乎没有,许多市领导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是一个警察的死因存疑,谁也没有想太多。毕竟孙家买|凶|杀人也不会嚷嚷得天下皆知。

  很多自杀身亡的死者家属都不会接受事实,总是会怀疑亲人死于谋杀,对警方给出的侦查结果疑虑重重。质疑的理由也很简单,通常都是这么一个:好端端一个人,平时爱笑活泼,怎么就自杀了?

  结论就更简单了:你们就是不想立案,怕破不了案影响破案率,不想管我们,敷衍塞责,故意说他是自杀的!

  这时候宁市的政法委书记还在叮嘱呢:“安排好安抚工作,对家属要详细真诚热情地进行沟通。不要因为人家……哦,哦这个,去网上发了帖子……是帖子吧?……整出个大新闻来,就对人家抱怨。这是咱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嘛!”

  市局唯唯应是。

  书记话锋一转,脸色也变得严肃:“死者家属过于悲痛,对我们的工作产生了一些误解,这是可以理解的,是人之常情。但是!那一部分不明白真相就跟着起哄、闹事,唯恐天下不乱的演员,明星,不能让他们如此地嚣张!我们的一线工作者也是需要尊严的,不能任由这些掌握了巨大舆论资源的演员明星随意诋毁嘛!这不单单是诋毁我们的一线工作者,也是诋毁政府,诋毁党!这个口子不能开!”

  “蜀镇书记,这几个明星艺人都已经离开了,我看当务之急,还是解决殡仪馆那个花圈的问题?”市局请示道。

  这所谓的请示,其实就是推锅。

  怎么办?领导您说了算。就算干坏了事,我也是奉命行事,不关我的事。

  “那几个明星艺人走了,不是还留下了几个吗?我听说那个写花圈的就是幕后策划?这样的明星不是好榜样!不正能量!你去,把他扣下来!不写好检讨书,深切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真诚地向党和人民作出深刻检讨,不准他踏出宁市一步!”书记严厉地说。

  市局觉得耳朵里嗡嗡响。这位究竟是不明真相,还是已经跟孙家沟通过了?已经选择了阵营?

  “还有那个记者。”书记提起记者的态度就更差了,声音都提了起来,“是哪个单位的?本地媒体还是外地媒体?外地记者来本市做采访工作到咱们宣传部做过报备吗?”

  “新闻报道要慎重,慎重。那网络,它也不是法外之地嘛!拿着党和国家颁发的记者证,当着无冕之王,四处吃拿卡要——他这是做什么?充当反动分子的打手?喉舌?急先锋?把那个记者也扣下来!我倒要找他的主管单位要说法!”书记只差没骂写小婷专访的记者是吃里扒外的汉奸走狗。

  “领导,老领导,蜀镇书记,您息怒。”市局把茶杯端起来,坐在书记身边,小声说,“殡仪馆外边停着二十多辆车,都是兄弟单位的配置……”

  “什么兄弟单位?”书记吃惊了,“隔壁老郭又带着他那群土匪下山来了?!”

  书记口中的老郭,是宁市附近陆军某旅驻地长官。华夏军队从来不鸟地方,横冲直撞牛批哄哄,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再牛,搁军队面前,人家就是不买账。

  “查过证件。那是部里垂直领导的部门,那部门内部还有点复杂……有武装。”市局说。

  武装是个很暴力的词语。

  普通警察日常配备的辣椒水防暴叉甩棍以及万年不许启用的老旧手|枪,简直就跟闹着玩儿似的。警察系统内勉强够得上“武装”二字的,只有特警队。然而,哪怕是公安特警,和隔壁的武装特警比起来还是天差地别。

  总体来说,华夏暴力机构中,基本上只有军队才能被称之为“武装”。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部门?”书记非常意外。

  您这快退休的年纪了还在市委上不去,不知道的事恐怕是比较多的。

  市局更小声地说了最重要的一句话:“殡仪馆里面写花圈的人,他妈妈姓徐。”

  见书记是真不知道,市局心中叹息。这位老领导啊,思想太僵化,太不灵活,仕途不顺也是理所当然,“徐先生是他的亲舅舅。”不是表的,不是堂的,是亲舅舅!

  书记原本严肃的表情,怔怔地多了一丝苦涩的茫然。

  他是做人不够灵活,可他不蠢。

  那篇被容氏几次恢复的采访稿只差没把孙家直接摁地上摩擦了,他下意识就认为这是反动势力针对第一家庭,针对党,针对国家的攻击和颠覆。

  现在,他发现炮制这篇采访稿的人竟然出自徐家。写稿的动机如何还重要吗?

  他就像是垂垂老朽的将军穿甲挂铠去护城迎敌,上了城楼才发现,哪儿有什么敌军?左边杀来的是皇亲,右边杀来的是国戚,百姓辛辛苦苦种下的稻谷在混战中被践踏零落。

  秋后的艰难无人在意。冲天而来的,只是人上人的骄纵与意气。

  有心杀贼,贼在我营。奈何!

  片刻之后,书记才无奈而低沉地说:“等消息吧。”

  徐先生的外甥出面搞事,这种级别的官司,可轮不到他一个马上就要退休的市委常委裁决。

  神仙打架,闲人闪避。

  否则,大好头颅被砸碎在半途,神仙都看不见你的尸骨凉在何处。

  ※

  政法委书记和市局在喝茶装死,等着事件发酵,宁市终究还是有人坐不住了。

  华夏的警察系统内藏龙卧虎,牛人众多,随着华夏经济腾飞,警察内部的各种黑科技装备也积极地与国际接轨,许多装备甚至领跑全球。

  孙家想要把一次预谋杀人的现场做成意外,其实也没那么容易。

  尤其是朱警官本身就在警察系统,他的死亡,兄弟部门肯定会认真勘察确认,确保万无一失。

  所以,孙家需要一个帮忙捂盖子的人。这人必须在交通事故勘察上说得上话,从源头上就掐死暴露“他杀”的可能,把事件定性为意外,而且,他还必须拥有权威,让人不敢质疑他的判断。

  这人就是年富力强看上去前程远大、很需要牵线搭关系求上进的宁市交警支队的支队长许波。

  孙家自然不会直接告诉许波,我要杀个人,你帮我遮掩一下。找上门时,A先生很客气地表示,家里的乡下亲戚不小心惹了祸,出了个交通事故,您给帮帮忙。愿意多赔钱,千万不要坐牢。

  一辆车直挺挺地撞向遵守交通规则、行走在人行道上的路人,连一点儿刹车痕迹都没有,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孙家都不肯承认酒醉醉驾,而是对许波宣称司机疲劳驾驶,开车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踩着油门,直接冲上了人行道。为什么会疲劳驾驶呢?亲戚家里穷,爹瘫痪妈残废媳妇儿是个智障女儿得了肾病……一天打两份工,白天在单位坐班,晚上开滴滴赚钱,真的是困得不行了。

  您家还有这么困难的亲戚呢?

  嗐,老婆家一表三千里的亲戚,人家自尊心强,不肯登门求助,咱们也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对吧?

  故事编得天衣无缝。

  可现场的痕迹、对肇事司机的讯问,都瞒不过经验丰富的支队长许波。

  许波很快就知道这件事有蹊跷。宁市就这么大,几个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大房打小三兼袭警事件,虽说全网封口无人再提及,可本地警察哪有不知内情的?朱警官和A先生有龃龉,这不是秘密。

  A先生往许波家里送了一箱子金条,一张皖厅的名片。

  许波可以不在乎那箱子金条,可他不可能不在乎那张来自厅级长官的名片。

  说到底,多大回事呢?哪条马路不死人?

  ——许波只知道这是孙家对朱警官的报复。他的层级,还不足以知道徐茂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很寻常的二代收拾屁民的小插曲。他在其中负责扮演一个知情识趣的投靠者。他想上孙家的船。孙家的船,驶向华夏前途最光明的家族,那才是许波自认为正确的方向。

  眼看着朱先文都要被火化了,一伙子明星突然出现,下午就上了热搜。

  更可怕的是,那篇对小婷的专访稿子,直接掀开了所有遮羞布,直指孙家买|凶|杀人!

  最后一次封停账号和删除稿件的动作,出自宁市市局网络支队。

  许波亲自给网络支队长打了电话,表示这个稿子对我们交警支队太抹黑了,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我们的判定结果是科学且符合事实依据的,兄弟,帮帮忙,不能让那群记者胡编乱造抹黑我们啊!

  又说市局已经去请示蜀镇书记了,不管怎么样,你先动用关系把稿子删了,封了口。

  总不能让那个疯子乱咬孙家吧?孙家可是徐先生的母家!

  凡事涉及第一家庭,所有人都得暗暗掂量掂量。按照一贯的行事风格,网络支队长也觉得应该封口,没等市局从书记处回来,网络支队长就通过自己的关系,对记者采取了停权和删稿处理。

  让网络支队长和交警支队长都大吃一惊的是,他们已经封停账号删除稿件,不到五分钟时间,逆向操作开始了——记者的专访稿件被恢复,帐号权限全部恢复。

  网络支队长忍不住怒骂:“兴风作浪的卖国媒体!推墙媒体!”

  许波则感觉到一丝腿软。对方这么刚,事情真能压得下去吗?他忍不住给A先生打了电话。

  A先生出主意:“当然不能让他们乱说。是,他们背后有势力,有推手,有人想拿这件事做文章攻击徐先生,我看西方势力也不会放过这个抹黑徐先生的机会,你必须采取行动啊!事件发酵得这么迅猛,再迟就来不及了!”

  “我们删帖不行,让那个记者自己删帖不行吗?把人拘起来嘛。”

  “拿他的手机和帐号,把那个稿子删了,再发一个道歉申明……最好让他录个道歉的视频,承认自己是瞎编乱造想要蹭热点,嗯,我看可以让他说,是某些民|运分子蛊惑他干的!目的就是为了拿美国的绿卡,胡编乱造,抹黑领导人!”

  A先生滔滔不绝地出馊主意。

  许波处于极度的恐慌和害怕之中,狠狠心,打电话召集自己的下属:“走,殡仪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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