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共主(97)_生随死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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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界共主(97)

  接下来的事情没有任何悬念。

  不管王睖等人肯不肯摘蒙面巾,隐盟高修数来算去就那么些人,他们出身王家根本不是秘密。

  哪怕他们尽数自裁,留下来的尸体也足以钉死王家。事实上,在他们被花锦天用半尺金纱堵在当场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王家的结局。可惜,那时候的王睖根本没想过谢茂的目标会是王家,他长久地处在王家高高在上、地位坚不可摧的舒适环境里,根本不曾想象过王家的覆灭。

  花家门前看似平凡的居民区内,衣飞石出手,撕下了十六名王家高修的蒙面红巾。

  所有人都认为,衣飞石此举,代表着特事办和王家彻底撕破了脸皮。

  不过,这才哪儿到哪儿呢?

  谢茂掏出兜里的手机,示意了一下,目光在王家高修的身上扫过:“你们,个个都死得不冤。”

  此言一出,高修们全都脸色剧变。才有谢茂不走程序,不管世俗法律,直接动手处决王冕的先例,谁听了这话能不心惊胆战?

  能被称之为高修的,通常年纪都不小了。

  长年居高临下俯视众生,总会有忍不住肆无忌惮的时候。

  欺软怕恶是人类最原始的本性,这就像多数人遇见小孩与少女插队,总会忍不住出声怼一句,遇见大金链子花臂壮汉插队就嘀咕我得掂量掂量,且在掂量之后,大概率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凡事绝不强出头的情况一样。

  在修士的眼中,世俗界的普通人不仅仅是柔弱无力的孩子,还是没有任何人关心的孤儿。

  打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孤儿一巴掌,不会有任何后果。那么,在觉得孤儿严重冒犯了自己的情况下,这一耳光究竟打不打?

  至少,被衣飞石控制在现场的高修们,都没能控制住自己打孤儿一掌的冲动。

  ——在他们健康漫长的一生中,总会杀掉那么几个普通人。

  谢茂回到自己摆了茶的石桌边坐下,刘奕懂事地给他换上新茶。

  被半尺金纱控着不能抽身的高修们都快紧张死了,四面八方的目光都紧张地汇集在谢茂身上,想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就算你要找王家的麻烦,也不能把我们全部处决在这里吧?这是什么道理啊!不怕隐盟震惊吗?你是杀人狂魔吗?

  谢茂还能安之若素地饮茶。

  衣飞石维持着全场秩序,看着谢茂好整以暇端茶啜饮,眼底都是不动声色的温柔笑意。

  他是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这样子的谢茂了。到新古时代之后,大多数时候都是谢茂控场,衣飞石在旁无所事事——他修为不如谢茂,怎么也轮不到他来控场。如今谢茂又恢复了从前“我说话,你负责让他们好好听着”的状态,衣飞石喜欢谢茂这样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模样。

  这是衣飞石最熟悉的谢茂,也是让衣飞石觉得最舒服的状态。

  不过,少了丰神俊朗眉目如画的朱雨在旁执巾捧盏,到底还是有点委屈了先生?衣飞石开始觉得,先生决定让虫子来近身服侍,也是挺好的?倒是被谢茂从未来带回来的地球,依旧让衣飞石不解疑虑。

  衣飞石在一旁打了个幌子,谢茂已经饮了茶,照着手机上的资料开始点名:“王清子。”

  这可坏了。衣飞石将四边八方的王家高修都看了一眼。他不认识王家谁是谁。

  若是从前,他翻开生死册就知道这群人的来龙去脉,一辈子干了多少好事坏事都能记载在册,可他现在神魂虚弱,想要翻生死册、显露阴天子法相很费力艰难。

  守在一边的花锦天见他为难,指着背后七点钟方向的某人,示意——师叔,就是这个人。

  花锦天的手指尖刚刚落在王清子所在的方向,一道劲风倏地飞射而出,下一秒就击碎了他的玄池。

  眼看着惨叫声顷刻间就会撕破天际,衣飞石不欲让这难听的嚎叫唤起谢茂不大美好的回忆,一道失音咒就带走了王清子的声音。因此,众人只看见王清子脸色倏地惨白如死,冷汗大颗小颗涌动,面露狰狞之色,张大了嘴,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谢茂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点下一个名字:“王云子。”

  花锦天已经有些迟疑了。

  这种手指指向谁,谁就被废去修为的经历,实际上并不好受。

  尤其是刚刚被他指认出来的王清子正在地上无声惨嚎——王清子看着年轻,已经是快七十岁的人了。谢茂只点名,不曾说过王清子的罪行,花锦天并不知道此人做过什么恶事,难免会心生同情。

  不过,这一丝怜悯出自于本性的善良,很快就被对师父的信任所取代。

  他辨认了在场所有人的长相,再次指出了王云子的位置。

  ……

  谢茂将在场八个王姓高修都点了名,衣飞石也没有丝毫迟疑,全部击碎玄池,废去修为。

  还剩下七个外姓客卿。

  谢茂放下手机,说:“相比起王家弟子私下所犯的罪行,王家以家族名义犯下的罪孽,说句罄竹难书不为过。其他的罪行都可以以工代罚,将功赎罪,唯独叛国罪不可宽恕。”

  这就和谢律所规定的十恶不赦一样,哪怕大赦天下,也有遇赦不赦的罪人。

  简思乡脑子转得最快,谢茂一句话刚说完,他立马就选择了投诚:“我受王家供奉,从未参与境外之事,既然王家涉嫌叛国,我堂堂尚林派弟子岂能同流合污?谢主任,我即刻交还王家的客卿令牌,回山闭关!”

  谢茂不禁好笑地看着他,撂下王家就跑,这时候还想全身而退,你想得这么美?

  简思乡马上改口:“我愿入特事办效力!”

  为了保住自己的玄池,保住自己一身修为,简思乡很愿意出卖自己。

  反正给王家打工是打,给特事办打工不一样是打?顶多就是在王家好吃好喝,被客气地照顾着,去特事办打工……大概得每天打两次卡?至于薪水么,到了简思乡这种层次,钱就是一个数字。

  谢茂并不希望他们进特事办效力。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七位客卿能在王家供奉多年,岂会不知道王家的恶事?

  这其中固然有贪图供奉恋栈不去的,更多的还是与王家同气相投,私下也和王家弟子一起在世俗界肆意妄为的恶徒。特事办在一线的作战员、调查员都非常精锐优秀,可疑案件的调查、定案,实际上都已经做好了,档案记录得清清楚楚,只因种种原因没有得到批捕命令,只能让这群恶徒逍遥法外。

  往日谢茂不曾拿到这些档案也罢了,既然看到了受害者的资料,事后必然要清算。

  不过,现在并不是收拾客卿的好时机。

  半个小时之后,东都特事办联络处属员匆忙赶来,谢茂吩咐,把王家的七大客卿八大高修全部控制起来,等候老巢命令。

  看着遍地惨嚎的八位王家高修,带队过来的特事办小组长都快晕过去了。

  天哪,这可都是王家的宝贝,玄池居然全碎了!这“尸横遍野”的局面,主任是要跟王家开战?!

  在隐盟,家族内的高级战力是最珍贵的资源,废人家一个高修,那仇恨比杀人子女、夺人产业还严重可怕。现在王家的八大高修,包括四房房主王睖都被废了玄池,整整九大高修啊!简直团灭王家大半江山!

  崩溃了片刻,有小战士戳戳小组长的胳膊,示意了一下。

  看着扑街遍地的王家高修,被戳了两下的小组长一个激灵,突然醒悟了过来。

  ——王家的大部分战力都被谢主任废了,还战个鸟?王家拿什么战?

  ※

  暂时解决了王家的问题,谢茂与衣飞石受到了花家最隆重的接待。

  看在徒弟的面上,谢茂也没有拔腿就走,留在花家吃了一顿饭,晚上还去赏了夜牡丹。

  东都乃牡丹之乡,来的时候也凑巧,恰在牡丹花期,花家在城内就有牡丹园,城外还有一个大型的牡丹培植基地。专门封闭了园子,只招待谢茂与衣飞石。

  花好,景好,风光好。谢茂在牡丹园中玩得高兴,走到演奏古筝的筝娘跟前,说:“我试试?”

  除了衣飞石,没人想到谢茂居然会弹古筝。

  那筝娘很惊讶,平时是不许别人碰自己的宝贝古筝的,架不住谢茂年轻隽秀一张脸,起身让了位置,还问谢茂:“你要玳瑁还是牛角的指甲?”

  “我不用。”谢茂坐下试了试琴弦,目光落在衣飞石身上。

  衣飞石笑了笑。

  谢茂其实很少弹古筝,他比较喜欢琵琶,在谢朝弹得多的反而是七弦琴。

  不过,乐器玩得多了,最终都会发现殊途同归。无论哪一种乐器,技巧都只是表达情感的基础,重点依然是审美与创作。同样一首曲子,演绎的方式不同,表述的感情和意图也就截然不同。

  谢茂坐下之后,双眼望着衣飞石,轻快活泼的筝音于指尖潺潺淌出。

  《醉兰台》。

  筝娘眼睛都瞪圆了,这是什么曲子?很好听啊,可是从来没听过!

  衣飞石已经站了起来,走到小舞台前边。

  这首筝曲是他打下陈朝、献俘贺寿之后,太乐署奉旨所制的九支大曲之一。主要歌颂纪念的就是他饮马兰宫、使玉叶重圆的伟大战功。当然,文治武功皆出于上,也可以说是谢茂在自吹自擂,专门写曲子吹嘘他千古一帝的功绩。

  《醉兰台》所描绘的是衣飞石已经打下陈朝之后,皇帝与群臣在兰台旧宫祭祀饮宴,上达于天。

  兰台旧物风光无限,繁花似锦,暖泉潺潺。英明的君主,英勇的将士,欢歌笑语,执火饮宴数日。伟大的君主啊,他如此威仪,英勇的将军啊,喝下一觞一觞醇美的烈酒,千杯不醉。

  当然,真相并不那么美好。

  至少,就将军那一杯倒的酒量,跟皇帝通宵达旦连续不停地喝上几天,他必定就挂了。

  想起衣飞石的酒量,谢茂指尖的琴音就多了几分促狭,欢愉又快乐。衣飞石回头拿起桌边的酒杯,六十三度的烈酒,一口咽了下去!——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酒量很好!千杯不醉没问题!

  敞开的园子里冷月高悬,月光落在谢茂的双眸中,仿佛漾着波光。

  他轻快摇动的指尖带着勾人的力量,对衣飞石发出了邀请。

  衣飞石不可能拒绝。

  谢朝男子本就有饮宴歌舞的风俗,如今在花家装点得古色古香的园子里,谢茂亲自操筝,良宵如此,衣飞石也有几分沉醉。谢茂对他发出邀请之后,即兴变奏筝曲,衣飞石很自然就随着他的引领,踏着筝声,滑入场中。

  《襄州威武》。

  这本是金石为主的健舞曲,被谢茂用古筝弹出,依然充满了刚直的欢悦。

  毕竟,这仍旧是一支歌颂武功与胜利的曲子。欢庆是它的主调。

  衣飞石刚开始只踩点摆臂,在场早已失去舞乐传统的花孤山夫妇、花锦天、刘奕都想,赶鸭子上架了吧?石老师这是不会跳舞!

  哪晓得等谢茂曲风一边,衣飞石整个人就飞腾而起,像是膝盖上装了弹簧。

  “好!”花孤山嗷嗷叫着拍手,识货不识货的吧,不好说,反正看上去充满了活力与美感!

  筝娘才是真的识货,刚才开着手机偷偷录谢茂弹的陌生曲子,这会儿也忍不住了,刨开摄像头对准了场中起舞的衣飞石,发现距离太近了收影不全,一路往后退……

  这有点像是胡腾舞?细节处理又不大像。石蹦蹦真的会蹦啊,这舞怎么跳得这么好看……

  筝娘是石信臣的路人粉。

  “哎哟——”

  哗啦。

  正在操筝起舞的谢茂和衣飞石都在瞬间停下动作,花锦天和花孤山连忙上前。

  傀儡已经跳下了水,把掉进池子里的筝娘拉了上来。

  看着掉水里冻得瑟瑟发抖的筝娘,谢茂和衣飞石都是哭笑不得。他俩虽专注场中,却也不是没注意四周,都知道筝娘在拿着手机偷拍——

  拍就拍呗。

  谢茂和衣飞石都有重回娱乐圈的打算,也不介意有个刷才艺的视频流出。

  哪晓得这姑娘太没心眼儿,她明知道背后有个水池,都已经在合适的地方站住了——站住之前,她还回头确认了水池的位置,也是怕掉下去。哪晓得是个金鱼脑子,为了挑选一个更好的拍摄角度,她又往旁边挪了一步,这回就忘了看脚边的池子,横跨一步直接掉水里去了。

  “劳烦鲁太太照顾一二。”衣飞石脱下外套,披在瑟瑟发抖的筝娘身上,请花锦天的母亲帮忙。

  披着还带有衣飞石体温的外套,筝娘默默决定,路人转死忠!蹦蹦,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女友粉了!呜呜呜,蹦蹦好暖哦!有才华又好看还这么暖!

  除了鲁英姿,满园子都是男人,确实不大方便照顾落水的女士,很快鲁英姿就把筝娘带走了。

  四月的天气,还在夜里,从水里捞起来,小风一吹,真有点抵不住!

  筝娘拉了拉快要滑落的男士外套,忍不住回头又看了她的男朋友石蹦蹦一眼。

  谢茂正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衣飞石身上。

  ——虽然衣飞石修为奇高,可谢茂坚持认为他神魂虚弱,身体就虚弱,必须穿上自己的外套。

  衣飞石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强行被虚弱,低头站在谢茂跟前,让谢茂把外套披在他身上,以此消除谢茂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醋味。

  视力挺好的筝娘被塞了满嘴狗粮。

  虽然她很腐,私心里却并不相信男人和男人会真的搞C,所谓腐眼看人基罢了。

  不过,她还是很欢快地萌了这一对!呜呜呜,蹦蹦,我不能当你的女友粉了,我要当你的C粉!放心,我是亲妈派的,花钱做数据都很用力那种!

  有了筝娘的落水意外,谢茂再没了操琴的兴致,气氛怎么都不对了。

  当天晚上,谢茂与衣飞石就再次乘坐星舟回了京市。花孤山今天受过伤,花锦天被留在家中陪伴父亲数日,刘奕也想在东都玩几天,谢茂也很放心地把刘奕留在了花家。

  “先生,”衣飞石不解,“这不是回家的方向。”

  “咱们今天在花家废了王家大半高修,你觉得回家之后,咱们能好好睡觉么?”谢茂问。

  那自然是不能。今天去东都是个突发事件,宿贞必然在家等着,准备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谢茂将星舟停泊在另一次元,身边都是现实世界的虚影,漫无目的地飘荡着,轻易穿越过京市的高楼大厦,偶尔还能越过普通人家的房屋。

  随着谢茂的逼近,衣飞石缓缓后仰,最终被谢茂放倒在狭窄的星舟里。

  “你跳舞的时候,我就想了。”谢茂咬住衣飞石的嘴唇,一点点地吮吸磋磨。

  衣飞石眼珠子亮晶晶地,带着一丝让谢茂神魂颠倒的熟悉春情。

  那是一种仰慕。

  他根本不必说话,谢茂就能准确地接收到他的情绪,大概意思就是:我也是,我也早就想睡你了。

  这让谢茂气血下涌,却还忍不住得意地问:“什么时候?”

  衣飞石仰身亲吻他的嘴唇,学着他的模样,也细细吮吸磋磨一番,直到谢茂伸手解开他的衬衣扣子,才哑着嗓子说:“《醉兰台》。”你坐下抚筝,指尖淌出歌颂我战功的曲子时,我就要忍不住了。

  那咱们还真是彼此彼此啊。谢茂窃笑,低头痛吻。

  ……

  上午从京市出发,不到十分钟就抵达了花家。

  晚上从花家出发,磨磨蹭蹭花了快三个小时,二人才满脸餍足地回到京市家中。

  这个点儿才回来,宿贞便以为他们在东都歇了,并未熬更守夜地等待。二人径直回了住处,昆仑比较警醒,出门见礼迎候。谢茂点点头,搂着衣飞石直接进了卧室。

  昆仑也是挺好奇的,石先生的外套去哪儿了?

  洗漱更衣上了床,二人又闹了一阵,都没什么睡意。

  衣飞石是想着谢茂手里那颗未来地球的事,谢茂则要和衣飞石说自己的打算:“我最近看了王家的资料……你看了吗?”

  衣飞石没有看。

  若是看了王家的资料,他今天也不至于认不清人,需要花锦天指点。

  谢茂把自己的手机摸给他,输入密码之后,直接进入了特事办的系统。

  “王家上上下下,除了还没出师的小孩子,个个都杀之不枉。不过,想要废除王家传承道统,还是得从太阳神那件事上下手。我今日不动王家几个客卿,倒不是想饶了他们。”谢茂很习惯地想把衣飞石搂进怀里,想了想,抽回自己伸了一半的胳膊,转身枕在了衣飞石的肚皮上,懒洋洋地歪着。

  衣飞石正在看王家众人的资料,他阅读速度很快,一目十行。冷不丁被谢茂贴着肚皮躺下,有些意外又有些痒,轻笑一声往背后塞了个小枕头,轻轻搂住谢茂的肩膀。

  “我明白先生的打算。”衣飞石很容易就察觉到谢茂对自己解释的强烈意图。

  根据谢朝的经验,谢茂总认为衣飞石嫉恶如仇,他绝不能做衣飞石认知中的“昏君”,这会让他失去在衣飞石心中的美好形象和威严。所以,但凡有一点容易引起误会的地方,谢茂都要向衣飞石解释。

  比如说,王家的几个客卿身上都不干净,今天为什么只点名废了王家高修,抬手饶了客卿?

  莫说千万年的相处使得衣飞石对君上有着绝对的信任,就算是在没有记忆的谢朝后期,衣飞石也从不质疑皇帝的决定。根本不必谢茂解释,他就知道谢茂为何要暂时绕开王家的客卿。

  “当初帮齐秋娴禁锢赵爵伟魂魄的是张家。张家行事很谨慎,从未涉及境外之事,也很少以家族名义行事。想撂倒张家家主长老都容易,想要废去张家道统,先生是想从张家的内部——客卿这方面下手吧?”衣飞石说。

  张家和齐秋娴暗中苟合了许多年,帮着齐秋娴干了不少离经叛道的凶残之事。

  可就如衣飞石所说,张家做的每一件事都很小心。

  出面替齐秋娴办事的,是张家家主张立新,除此之外,没有涉及张家任何人。

  就算张家替齐秋娴做了有干天和的邪门坏事,特事办也只能追究张立新的责任,不可能去动整个张家——这是特事办的束缚之处。隐盟可以按照古老的传统搞株连,特事办是在华夏现行法律框架下运作的机构,不存在株连的说法。

  王家是自作死,牵连到了境外势力太阳神的组建上,特事办只要重启了对太阳神的调查,一旦查实王家在太阳神的真实地位,整个王家必然会被废除道统,永远被特事办取缔。

  张家不一样。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张家以家族的名义犯罪,特事办就不能下令取缔它。

  这样的家族只能从内部攻破,策反张家弟子很困难,家族利益很多时候都与个人利益牢牢串联在一起,利益冲突者的供词未必真实有用。客卿的存在就不一样了。客卿通常掌握着家族很重要的秘密,这种秘密当然不可能是真本秘传,而是家主长老希望客卿出面处理的各种脏事。

  如果王家覆灭的同时客卿也跟着团灭,这只会把客卿牢牢绑上主家的战车,一致对外。

  谢茂暂时放过了王家的客卿,就是为了取信和接近张家的客卿,告诉他们,看,我对付的只是世家,只要你们肯配合我弄死张家,你们的结局和王家那几个客卿一样,毫发无损。

  “我明白的。”衣飞石低头亲了亲谢茂的额头,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自己的信任。

  谢茂被他亲得心痒痒,翻身坐了起来:“既然如此,明天你去和宿妈妈解释。”

  衣飞石正想说好,谢茂又腻在他身上,将他怼进了满床软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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