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天王(98)_生随死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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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天王(98)

  “我妈妈是宿贞。”衣飞石打断他的激动。

  不是他对容锦华没有敬重之心,而是这么稀里糊涂表错情的场合太尴尬了,不赶紧打断,容锦华激动之下再说两句更劲爆、更不合时宜的话出来,怎么收场?

  哪晓得容锦华听见这句话就更激动了。

  刚开始容锦华对着他是一种吾家玉树琳琅的欣赏,这会儿整个眼神都不同了,激动、感动、不可置信,还有一种连苍白脸色都放光的幸福感。

  容锦华激动地一把将衣飞石熊抱在怀里,死死不放,久久说不出话来。

  谢茂看着略觉扎眼。搁上辈子衣尚予也不会这么抱小衣啊,你个野爹有点自觉行不行?身体是你儿子的,灵魂是我小衣的……想到这里,谢茂突然发现了一件无法解释的事。

  他一直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谢茂是同一个人,但,衣飞石和石一飞绝不应该是同一个灵魂。

  因为谢朝在他看来就不是真实存在的世界,没有天衡,没有灵气,没有随身空间,那里更像是个误入的小世界。衣飞石一个土生土长的谢朝人,不应该在大世界里拥有属于自己的身份。

  为了让衣飞石在魂体状态下顺利找到容舜,他用石一飞的头发和容舜的脚指甲进行了血缘联系,衣飞石能感觉到的应该只有容舜。毕竟,他的灵魂不是石一飞,他和容舜的联系,也全都指望着那缕头发和剪下的脚指甲。

  在此之前,谢茂又不曾把石一飞和容锦华的身体做法连接,换句话说,魂体状态下,衣飞石和容锦华就是彻彻底底的陌生人。衣飞石为什么依然能感觉到与石一飞有血缘关系的容锦华?容锦华也不应该能够认出衣飞石才对啊!

  这完全说不通!

  除非……谢茂看着被容锦华紧紧抱住的衣飞石。

  衣飞石和他情况一样。衣飞石就是石一飞本人,他和石一飞拥有不同的时间,同样的灵魂。

  这个结论就必然涉及到两个问题。

  要么,谢朝是真实存在的,谢朝的灵魂与新古时代共通。

  要么,衣飞石和他一样是无意中穿越到谢朝,如今他们又一起回来了。

  不管哪一种可能,衣飞石显然对此一无所知,谢茂也没打算用前世后世的故事去骚扰衣飞石。

  他只是觉得这种局面很迷醉……到头来,衣飞石还真是容锦华和宿贞的孩子?他对石一飞原本没有多少同情心,这会儿瞬间觉得那流落贫家被养母喂得胖乎乎、养得脾气暴躁无比的孩子可怜极了。

  那边容锦华拼命拍着衣飞石的背心,终于压抑住了心内的激动,:“你妈妈……你妈妈她好吗?”

  想起宿贞时而温柔时而暴躁的各色面目,衣飞石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宿贞那种女人,永远都会比普通人活得好,可是,失去了丈夫和儿子,她真的会觉得好吗?

  “我问错了。她……她当然不会好。幸亏有你。孩子,幸亏你在。我离开的时候,你还……”容锦华笑得像个傻爸爸,“我都不知道你在妈妈肚子里了。你……”

  “小心!”

  谢茂提醒的同时,一个杀灭符号已经扔到了身侧的鱼人身上。

  那是一个刚刚被投入了人类灵魂的鱼人皮囊,它本质上还是个人类,拥有着人类的思维和感情。所以,它帮着谢茂打开了码头的水中暗闸,释放了河谷中被囚禁的人类灵魂,还帮着容锦华从魂沙中的覆盖包裹中脱身。

  ——谢茂依然戒备着它。

  在它替容锦华剥除魂沙时,谢茂就一直警惕地关注着它的一举一动。

  它很狡猾。

  衣飞石被容锦华熊抱着视角狭窄,谢茂因血缘迷思微微分神,它立刻就抓住了机会,暴起发难。

  它对着衣飞石喷射了大股魂沙。

  出于职业本能,衣飞石对鱼人的戒心比在场所有人都重,他虽然看不见鱼人的动静,但是,他看得见谢茂的表情。谢茂神色微动,他手中一个杀灭符号就朝着鱼人扔了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出手,两面夹击。

  鱼人喷出的魂沙堪堪从衣飞石身边擦过,下一秒,它就被谢茂和衣飞石杀了两次。

  被海魂印杀死的鱼人七窍流血,身魂俱灭。从它偷袭衣飞石到死亡,不超过两秒钟时间。谢茂和衣飞石都没有留手——和普通人类灵魂不同,它喷射的魂沙太具有威胁性,没办法对它留手。

  没人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

  “也许,灵魂投入海族的皮囊之后,就会慢慢归化为海族?”谢茂猜测。

  前不久鱼人还帮忙释放河谷中的人类灵魂,帮忙解救容锦华,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转变了立场?

  其实,人类的很多习性都来自于基因所携带的本能,后天训练培养的习惯仅占据极小部分。除非大能修者,大部分换过皮囊的灵魂都会逐渐遗忘从前肉身的惯性,习惯新皮囊的特性。跨种族夺舍的后遗症更是鲜明。人从兽形就会学会捕猎血食,兽从人形也会逐渐习惯熟食蔬食。

  谢茂因此始终戒备着鱼人。不过,大部分|身移性情的改变都是潜移默化,像鱼人这么短短几个小时就彻底改换心性,非常罕见。

  “先生,您小心些,旁站一步。这事颇为蹊跷。”衣飞石惟恐谢茂不慎沾染到地上的魂沙,上前扶着他往边上避了避,离着地上死去的鱼人更远一步。

  魂沙淅淅沥沥落在烟水交织的地上,就在容锦华脚边。

  看着儿子紧张亲热地扶着别人走避一旁,容锦华这颗蠢爸爸的心略觉失落。父子相认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呢,他就发现儿子也没怎么在乎自己这个久未谋面的爸爸。他这会儿才想起尴尬。

  好像见面就把儿子认错了?……等等,儿子是不是认为我出轨了?

  容锦华认为应该和儿子解释一下,但是,这件事说来话长。他咳了一声:“你们是怎么来的?这里不安全,我们换个地……”

  一句话没说完,地上已经死透的鱼人突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这动静没法儿不吓人。鱼人再奇异也受生死约束,起死回生这事儿,谁也没亲眼见过!连谢茂都多看了坐起来的鱼人两眼,这还能闹尸变呢?深海世界真玄奇。

  衣飞石已即刻护在了谢茂跟前。

  容锦华大约是死了多年无所畏惧,居然还站在鱼人跟前。这让衣飞石不得不出声提醒:“您退后一步。”——原身亲妈不靠谱,亲爹好像更不靠谱。

  容锦华举起手,示意儿子不要说话。神色异常凝重。

  鱼人死前七窍淌血,意外睁开的双眸浑浊死寂,突然流溢出一抹神光:“花,十九年了,你不向我臣服。这是海神夷拉屠对我的恩赐——”它发出雌雄莫辨的声音,说的竟然是很标准的华夏语。

  提及恩赐时,鱼人因死亡而笨拙的脖颈缓慢转动,淌血的双眼盯住了衣飞石的身影。

  “你的儿子。”

  “伟大的深海夷拉屠把你的儿子送入了我的领地。”

  “你必要向我臣服。”

  “你所承受的苦难,都将在你儿子的身上重现。你那不合时宜的倔强与高傲,所带给我的不敬与羞辱,今日都将成为你儿子在刀尖上起舞的罪恶之源。他会代替你哭泣,哀嚎,颤抖……”

  鱼人的声音在草甸四周回荡,渐渐地,仿佛天地间都响起了同一个声音,充满了威严与压迫。

  “女的。”谢茂和衣飞石交换情报,“古菲亚。”

  “谁?”衣飞石没听懂。

  谢茂这才想起,他和绿毛怪对战的时候,衣飞石还在随身空间里睡觉。

  容锦华已迅速反应过来:“我们快走!她是在拖延时间。她想绊住我们!快,我们赶在她来之前,离开这里!”

  鱼人爆发出得逞的尖啸声,满天满地都是女子志得意满的声音:“花,我来了。”

  鱼人的身体到了强弩之末,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四面八方的声音包围之下,原本仅有稀疏水流的世界顿时巨浪滔天,宛如海啸降临。

  无边无尽的洪水滚滚而来,裹挟着无数深海士兵,声势浩荡。近百条长约数十米的怪鱼长鲸充作战船,在水中翻滚。两条一百多米长的怪鱼分伺南北,簇拥着一条展开足有数百米长的大章鱼,乘风破浪而至。

  在大章鱼的两侧,紧紧跟随着二十多名毛发各种颜色的杀马特,这些是“骑士”。

  ——站在大章鱼头顶上的盛装女子,显然就是“王”了。

  出乎意料的是,站在大章鱼头顶,地位最高的女人,身上没有一点儿海腥味。

  她是彻头彻尾的人形。金发碧眼,肤白如雪,穿着薄如蝉翼的鲛绡菱花裙,手持洁白的权杖,在一种杀马特和鱼形怪状的簇拥下,拥有着难以言说的威严与气派。

  地中海及大西洋东岸之王·深海帝国之权杖执有者·伟大尊贵的古菲亚殿下。

  “当当,来不及了。”古菲亚冲容锦华露出恶意的笑容,眼底抹过一丝残忍的森冷。

  容锦华背负的双手微微攥紧。

  这么多年来,古菲亚一直在逼迫他,不止想要他的灵魂,更想要他守护的那件东西。

  他不可能给。

  海族所有能对灵魂施用的手段,他都完完整整地尝试了一遍。最难以忍受的,还是窒息。不会死亡的窒息,无休无止的窒息。有一时片刻清醒就无穷无尽折磨的窒息。

  整整十八年零八个月。

  他不曾屈服。因为,只要想念着那片生活在陆上的人们,他就无所畏惧。

  儿子的出现让容锦华多了一块软肋。那是宿贞给他生的儿子,他和她生命的延续。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一切去换儿子的幸福健康。

  问题是,不可以。

  无论那块软肋被击中时让他多痛苦,他都不能对海族屈服。

  他所守护的,是人类的未来。

  容锦华脸上看不出惊慌的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痛苦。

  那是一种明知道必须牺牲挚爱的痛苦。

  从古菲亚拿儿子威胁的那一刻开始,容锦华就知道自己逃不开的痛苦。

  这一刹那,他宁愿先前父子相见的喜悦不存在,他宁愿孤独地被遗忘在这片草甸中,继续永世不绝的窒息。——只要儿子不曾来这个鬼地方。

  对不起,儿子。你不该来。容锦华都不曾多看衣飞石一眼。

  古菲亚志得意满,容锦华心如死灰。

  谢茂和衣飞石两口子不一样。

  他们都知道,只要衣飞石愿意,二人随时都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去。衣飞石身上编织了翡翠玉丝的高级制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所以,诈尸的鱼人躺下去之后,衣飞石也不担心灵异事件了,挺认真地看鱼人的排兵布阵。

  他这也是职业病,逛商场看见店员上岗前在门外喊口号做团队培训,他都要多看一眼。看电视时打开耕战频道,那更是除了谢茂吩咐,别人谁喊都不肯挪窝。

  现在见到深海世界的兵阵,这被海水充斥的世界里,摆阵是全3D的,不止前后左右,还有上中下……和现代作战的空天配合还不大一样,衣飞石新奇极了,看得无比认真,一心一意找人家破绽。我要是有一队骑兵,怎么攻。我要是还有一队步兵,怎么攻。抢几条大鱼协同作战,能不能实现?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去拉住爸爸的手。”谢茂没好气地说。

  衣飞石才想起,他也没机会和深海帝国的战阵对战,只要带着容锦华溜就行了。

  “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衣飞石果然去拉住了容锦华的手。

  他一只手始终拽着谢茂。另一只手就拉着容锦华。

  古菲亚发出很怪异的笑声,猖狂又得意:“花,你的儿子,可没有你那么倔强。看看他吧,这样如花似玉的小模样,你舍得看见他痛苦挣扎的样子吗?你舍得听他的哀哭求饶吗?”

  容锦华对儿子很愧疚。

  不过,他看着衣飞石的双眼,怎么也没看出古菲亚所说的示弱与惶恐?这娃一脸“爸爸我们说正事不用管那边的渣渣”表情啊!——那满不在乎的傲慢,和宿贞一模一样。

  容锦华心念一动,小声问:“你妈妈……是不是给你什么杀手锏了?”

  杀手锏当然有,不过,不是妈妈给的。避免节外生枝,衣飞石微微点头。

  “确定安全吗?”

  “安全。”

  “那我们快走吧,东西不在这里。在这里早被抢走了。”

  ……您还真是相信老婆儿子呢。

  衣飞石一手拉着一个,心中默念我要立刻回身体。

  他在谢朝常年习武,意志力极其坚韧纯粹,发念时的专注力与普通人也截然不同。

  几乎是在瞬间,他就拉扯着谢茂与容锦华飞出了烟水世界,直入岩层,万米深海,天地间日月晃动,下一秒,人就到了伦敦。

  “停下了!”谢茂厉声阻止。

  只差一点点,衣飞石就把谢茂和容锦华一齐带回了随身空间。

  谢茂不怕容锦华知道随身空间的秘密,容锦华的肉身早在近二十年前就被火化下葬了,他的去处和河谷中的所有人类灵魂一样,都是轮回投胎。一旦洗去了记忆,就是另一段人生。

  问题是,不管是他的随身空间,还是衣飞石的青玉简空间,容锦华一旦进去就沾染了因果。

  沾染了因果的鬼魂无法再入轮回,要么飘荡在人鬼共存的世界,要么成为役鬼,供人驱使。诚然选择不入轮回做鬼修也是一条路,不过,那得容锦华自己去选择,而不是被迫离开轮回。

  按道理说,衣飞石没有能力在半途停下。

  很意外的是,谢茂下意识地出声阻止,衣飞石居然也很离奇地停下了。

  三道灵魂飘在伦敦街头,及此,离谢茂与衣飞石离开,已经过去了两天一夜。

  又是一个冰冷的雨夜。

  与此同时。

  笑容凝固在古菲亚的眼角,她看着倏地飞离的三道灵魂,狂怒让水流冲刷了整个烟水世界。

  “不——”

  “抓到他!给我把他抓回来!”

  “可恶的人类,这是战争。他们挑起了战争!”

  狂怒中,古菲亚带领着庞大的军团在烟水世界中暴走。

  大批路过的深海士兵偶遇了一群落单的人类灵魂,噗噗噗吐出口水,迅速化为魂沙,把那一群灵魂重新悬挂到了河谷之上。——正是那一批不愿意轮回投胎,打算自找生路回家的灵魂。

  才被谢茂放下来不到三个小时,他们又重新回到了被绑架的状态。

  那群口口声声嚷嚷着“我没有死,投入皮囊我就是海族,我就能活着”的灵魂,在被魂沙覆盖陷入漫长的窒息之后,纷纷后悔不迭。

  我想去投胎!

  我想当小婴儿,我想开始新的人生!

  见了鬼的女朋友,见了鬼的儿子女儿,我要投胎!

  可惜,能够送他们去投胎的谢茂,此时已经远在千里之外。

  ※

  谢茂在伦敦找了间阴凉安静的老宅,就以灵魂状态,带着衣飞石和容锦华进去歇脚。

  容锦华兴冲冲地跟着他进门,发现这是间“暂借”的屋子,屋主人并不在家,四处都是光阴的痕迹,屋内更没有他想念了十多年的心爱女子,他很意外:“你妈妈不在吗?”

  “她在国内。”衣飞石说。

  “……她在国内,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那个地方可不容易找。”容锦华惊讶极了。

  衣飞石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谢茂在旁补了一些衣飞石也不清楚的细节。

  容锦华惊讶而沉默,眼底还有些说不出的悲伤,喃喃说:“这样,这样啊。”

  他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他没想到在他死后,家中发生了那么多意外变故。许多事看似偶然,又似必然。当初做了决定的一刻,就注定了结局。最让他心痛的,无非是宿贞和石一飞的人伦悲剧。

  “我们还要即刻去找容舜。您有什么事需要交代的吗?”衣飞石说得很含蓄。

  ——找到你是个意外。有什么重要情报赶紧说,我们就要马上出发去找容舜了,没功夫耽搁。

  “有。”容锦华要交代的事情非常多,“找到水清涟,我有东西交给他。”

  水清涟是虾饺的本名。

  哪怕谢茂跟着亲儿子出现,亲儿子证明谢茂来自特事办,容锦华也不肯认,他只认虾饺。

  他守护的东西,对人类而言,太重要了。

  丁仪让谢茂当靶子吸引火力,容锦华也不信任谢茂。谢茂带着衣飞石忙活了几日,救出了老丈人,老丈人的态度就是“你,靠边站,我有另外的接头人”。

  热脸贴冷屁股的事,谢茂懒得做,他也从来就不是圣父脾气,忙前跑后跟着,人家说不定还怀疑他另有所图呢?

  “行,您找虾饺。有事再联系。”谢茂招呼一声,转身告辞。

  ——你们特事办的任务自行联络,我先去捞勤勤恳恳帮忙,现在灵魂不知所踪的小徒弟。

  衣飞石不知道谢茂这几日都憋着火,不过,谢茂生气不伺候了,这态度太明显了。

  再是原身的亲爹,在衣飞石心里也比不上谢茂一根小拇指,何况,他也觉得容舜的安危比找虾饺重要些。容锦华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算不肯交给他和谢茂,起码也得说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吧?

  一句话不肯解释,就要撂开容舜的安危先去找虾饺,衣飞石也觉得容锦华太霸道。

  “爸爸,不是不肯替您效劳。阿舜那边也挺危险。您可否告诉儿子,那东西究竟是什么?”衣飞石语速很快,只想赶紧问明白了,去和谢茂商量对策。

  谢茂都已经飘出去了,魂体又飞得快,再耽搁一会儿,他怕谢茂要冲他翻白眼。

  容锦华拉住他的胳膊,凑近他耳畔,轻声说:“听好了,你去绊住谢茂,找容舜也好,去海里找鱼也好,找什么都行。我去拿东西。——那是谢茂他爸爸最想要的东西,没有人能够冒险信任他。”

  衣飞石心中升起一股由衷地愤怒。

  为丁仪下达的任务,也为容锦华正大光明地不信任。

  “好。”他同样干脆地转身飘了出去。

  从此以后,你们的任务自食其力,我们只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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