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表演个绝活：《虚假宣传》
还以为有什么工作的丁道义没想到杨若谦问的是这个问题。
稍稍愣了一下，他迟疑的说道：“我从业时间挺长的，认识的同行不少……您是有什么其他业务需求吗？”
以丁道义对公司的了解，他不觉得本份守法的岿光集团会惹上什么非常棘手的官司，需要一个巨大的律师团队来解决。
估计有什么娱乐圈方面的需求吧……
想招募个类似罗飞教授之类的主播，给公司拉拉人气？
“公司即将面临海量的官司，需要组建一个更强的法务部门，你的工作量可能会多不少，不过没关系，我会给你提工资的。”杨若谦轻描淡写的说道。
第一时间就把正确答案否定的丁道义心中惊雷炸响——什么情况，海量官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用到“海量”这个词？
集团最近的新闻他也没落下一条啊，没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拿着高薪整日无所事事的丁道义为了对得起自己这份钱，哪怕杨若谦没有安排相关的工作，他也兢兢业业的关注着公司的一举一动。
有时候，公司出现法务问题，非专业人士甚至看不出来。
不是不想解决问题，而是在缺乏相关知识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法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候，就需要他们专业人士出马了。
可惜，岿光集团从招募他到现在，根本就没遇到过一次重大问题，甚至连员工离职之后的薪资纠纷都没有。
如此大的集团，到现在居然都没裁过一次员！
几个走掉的员工，都是自己一声不吭的辞职走人，和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现在，公司居然要面临一大堆官司了？
丁道义顿感事情的严重性，整个脸都严肃了起来：“杨总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哪方面的法律纠纷？有没有触碰到刑法？我这边认识很多不同领域的法律专家，您事情紧急吗……”
作为老一辈的人，丁道义骨子里一直都有一种思想——公司老板就是衣食父母，就是值得尊敬的领导。
凡事都要听领导的话，不可以顶嘴，要是被训了就得反思自己的过错。
赚不到钱就是不努力……等等等等。
这样的思想，几乎是深入了老一辈的骨髓。
但是这也并不能怪他们，因为在他们的年代，这些想法十有八九都是符合事实的。
直到丁道义被邵一奇这小子连蒙带骗的拐到了岿光集团，他才猛然惊觉，原来一家健康良心的公司，竟然是这样的。
特别是那封放在员工论坛，同时被改编成《思想指导》的站内信，更是把丁道义看的有些中年热血了。
领导是员工的衣食父母？
员工才是领导的衣食父母！
不要总想着能为公司带来什么，人活一世，要考虑自己，要考虑辛勤的父母，多想想公司能为自己带来什么，究竟值得不值得。
这……这才是符合时代的先进思维！这样的公司，才是值得为之努力奋斗的公司！
现在公司要陷入法务风波，作为公司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丁道义心中立刻就燃烧起了热血。
不就是一大堆官司吗？
以我丁道义的能力和面子，还拉不来几个厉害的同行，还不能帮公司度过难关了？
看着眼前的这位律师一脸斗志昂扬，好像下一秒就要亲自提刀上阵，直接用物理手段解决商业竞争对手的律师，杨若谦一阵心惊肉跳，连忙安抚道：“没那么严重，不着急的。”
丁道义有些不太放心的问道：“您确定吗？有的事情越拖越不好解决的，比如取证难度，就会随着时间的延后越来越高。”
杨若谦微微点头：“问题不严重，就是工作量大，而且比较繁琐。”
不严重但是很繁琐很麻烦……
那估计就是员工讨薪这类的？
不过岿光集团内部非常团结，应该不是这类问题。
“具体是什么事情呢？”丁道义稍稍安下了心，追问道。
杨若谦想了下，问道：“如果，有一些人收了别人的钱，估计在网上散播一些不实信息，或是断章取义，抹黑我们公司的信息，这个责任该怎么界定，我们可以索赔吗？”
丁道义微微皱了下眉：“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但是，理论只是理论，取证本身就是个很大的难题。而且类似这种对声誉的损害，索赔的具体数额也较为抽象，不太好量化。”
“嗯……说简单些，就是打这种官司，我们无法确定最后能获赔多少，就不知道该把法务成本定到哪个档次，您能明白吗？”
“而且，这样的官司毕竟太容易扯皮，很容易一打就是好多年，时间成本也很大，拿到手的赔偿未必能够抵得过声誉的损失加官司的金钱成本。得不偿失是常有的事情。”
理论可行，成本极高，回报不稳，周期漫长，得不偿失……
好家伙，buff可是全叠满了啊！
杨若谦心里一阵激动。
传统的娱乐公司还在娱乐圈亏钱，潮流的娱乐圈公司已经在当讼棍亏钱了！
什么年代了，传统亏本的路线太老旧，太没效率，脱离实际，脱离公司自身情况。
“没关系，有时候公司的名誉，比金钱上的收益更重要。”杨若谦严肃的说道，“如果我们因为担心亏本就放弃维权，以后岂不是谁见了我们都能走上来踩一脚？”
“公司不是个人，为了长远发展，牺牲一些当下利益是在所难免的。”
丁道义点头表示理解：“那杨总，您把资料发给我，我来帮您看看？”
既然老板都说了，成本问题不是问题，那丁道义能发挥的空间就很大了。
虽说他关系多，渠道广，但是也不能让别人白干活不是。
只要杨总预算给的足，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很快，丁道义就在手机上拿到了简略的资料。
花了十几分钟，把资料扫过一遍之后，丁道义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有视频博主收了月府集团的钱，故意抹黑公司新电影的声誉是吗……感觉这事情不太好办。因为电影好看不好看的评定标准太过主观。”
“而且，取证很难。”
杨若谦满意至极：“难办也要办，没办法胜诉，这官司也要打。问题的关键不是能不能赢，而是公司要展现出对这种事情的零容忍以及追究到底的态度。”
“明白了，那您的成本，打算控制在多少钱以内呢？”丁道义拿着小本本记着，“我得有个基本的底才好组团队。”
杨若谦此时正在浏览系统的各项违规条例，查询关于“维权”方面的成本核算机制。
【如果宿主公司遭到其他竞争对手的恶意攻击，可以通过任何正当方式进行维权，维权成本将被计算进入公司盈亏】
【注：哪怕其他公司使用了非正当的竞争手段，宿主也只可使用正当手段进行反击，否则将不计入系统的盈亏账目】
【系统检测出宿主盈利心切，但请宿主做好心理准备，不是所有的正当维权都能得到应有的赔付。如果最终未能达成维权目标，维权成本打了水漂，也请宿主不要过于沮丧】
盈利心切……
过于沮丧……
杨若谦嘴角抽了一下，关闭了系统面板。
反正只要系统把打官司的成本算进公司盈亏就没问题。
“成本……”杨若谦低头想了想，“成本的话，上不封顶吧，官司赢不赢无所谓，打是一定要打起来的。”
原本还在猜测自己能拿到多少资源的丁道义险些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好一个上不封顶。
什么叫上不封顶？
打几个小官司，成本预算居然是“上不封顶”？！
丁道义稳了稳身子，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勉强笑道：“杨总这个上不封顶……我有点承受不起，您要不还是说个具体的数字吧。”
要真上不封顶，这官司倒也好解决。
直接把全世界所有能打官司的律师全部请到自己这边来，让对手无律师可用。
这不直接随便赢？
但显然这么做是不可能的。
杨若谦想了下，确实直接说上不封顶有些太不负责任。
“那就两亿？”杨若谦几乎可以算半个法盲，对这其中的门道不太清楚，于是说了个较为保守的数字，“我到时候再把写字楼的22楼买下来，专门给你们法务部开一层楼，怎么样？”
听着杨若谦那张口闭口上不封顶，下限两亿的豪迈表现，丁道义彻底无语了。
杨老板，这种小官司，您就是把这些人全部告一个遍，就是把月府都告赢了，每个人也就最多赔您个几万十几万的。
加起来赔偿金额能超过两百万都不得了了。
开口就是2亿，就是包一层楼给法务团队……真的太夸张了，不至于，不至于。
“杨总……呃，您可能对这方面的不是很懂，我给您透个底。就是咱们哪怕是创造了奇迹，最后能到手的赔偿有个一百万也不错了，2亿这个，呃，有点太多，用不上。”
动不动就是几亿几亿，吓人。
有内幕消息知道是岿光集团要告竞争对手。
不知道的以为岿光集团要搞个“金海市必胜客”的超级法务团队。
杨若谦听完之后，反而更加高兴了：“只有一百万吗？好，很好！那就初步定2亿吧，反正我们以后公司越做越大，遇到的麻烦不可能只有这么一次。”
“把咱们律师团队搞专业一点，以后遇到问题解决起来也更有效率。”
丁道义此时已经快失去思考能力了，木然的点了点头：“好的，2亿，您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吗？”
这老板，太阔绰了。
相较于这种阔绰程度，杨总过的生活简直可以算是清贫。
看来，杨总真的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啊……
“嗯，你之前也说了，这种官司的取证难度很高。”杨若谦想了一下，又说道，“所以，我们不光是需要律师，还得找些私家侦探，帮着搜集证据。”
成本太高了……
丁道义下意识的想这么说。
可想到即将被拨到他旗下部门的2亿资金，他又很无奈的闭上了嘴。
杨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就是钞能力选手？
“好的，杨总，我这就去联系人，组一个绝对顶尖，绝对豪华的律师团队。”丁道义低声说道，“您如果还有什么别的事情，直接打我电话就可以了，24小时都在。”
奇怪，明明拿到了2亿资金，明明手上是个巨大的项目，明明是那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好事，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到一丝开心呢？
“老丁啊，你已经工作那么多年了，以家庭为主吧。下班之后建议直接把公司群聊屏蔽掉，别影响生活了。官司的事情不着急的，我相信你，慢工出细活。”杨若谦语重心长，“现在年代不同啦，你要学会适应岿光的生态……”
“杨总，我知道了……”丁道义点点头，推门离去。
看着丁道义精神抖擞的走进办公司，浑浑噩噩的离开办公室，杨若谦心中有些触动。
是不是工作量太大，责任太重，丁道义觉得有些不堪重负了？
人家都是参加工作很久的中年人了，看着邵一奇的面子上才来公司当个法律顾问，结果肩膀上一下砸下来个这么大的任务，压力确实很大啊。
得找个借口给丁道义加点工资才行。
杨若谦一边想着，一边在电脑上给其他部门安排大概的工作，让他们尽量配合一下法务团队的建立。
“……”
等协调好之后，上午的上班时间已经过去。
吃完饭，做好舒舒服服的按摩，时间悄悄溜到下午，杨总才慢慢悠悠的走回办公室。
“嗯……这2亿花出去，应该能抹平电竞团队那边给我带来的伤痛了。”杨若谦对自己的天才决定得意万分，“我就说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真想要亏本，还怕亏不出去？”
现在最大的麻烦已经被解决掉，只要新电影能够顺利完成扑街的目标，岿光集团这个月的亏损目标应该就可以完成。
至于用盈利思路去反向完成亏本的试点项目，邵一奇还在紧张筹备和谈判。
最新的消息是收购还算顺利。
要不了多久，那家名叫“避难所公司”的电影制作公司就会成为岿光旗下的产业。
“嗯，水军那边的事情，应该也做的差不多了吧？”
毕竟刷评论和做视频的工作量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条高质量视频，可能要加班加点几天几夜才能赶出来。
但是一条“高质量精品评论”，撑死几分钟就可以写出来一条。
杨若谦点开一条抹黑视频评论区，看见里面已经有了不少评论。
当然，由于这些up主本身体量较大，有不少真实粉丝，所以正常评论的数量还是不少的。
“up主你已经12个小时没更新了，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
“最近这电影的热度好高啊，我看了好几个up都在说这个。”
“《护国龙婿》第八集的解说什么时候更新啊，等不及了。”
“你请水军了吗？这评论区咋怪里吧唧的？”
诸如这种，一看就知道是真人的评论。
但在杨若谦的强势助攻下，这条视频的热度明显超过了这个up主以往的任何一条更新。
更何况，这些水军之间有程序设定，会通过点赞，楼中楼等方式把“精品评论”顶到评论区最上方。
那些真人评论，自然而然就只能呆在那些不算太显眼的位置了。
如果一个账号没有运营在背后控评，水军的影响其实是非常之大的。
因为水军哪怕再“精品”，再是人工编撰文案，冲浪多年的网友们眼睛也是雪亮的。
很难不被发现端倪。
对真人粉丝来说，过多无意义的评论，过多一眼假的水军评论，会消磨评论热情。
如果遇到一些较真的粉丝，直接取消关注都不是不可能。
而且现在up主和博主的收益很大程度来自于各种广告，而非视频本身的收入。
过多的水军，过多掺水的数据会让广告商对这个up主望而却步。
广告商花钱宣传是为了拉到更多的消费者，让他们到自家的商城里面购物。
要是一个up主的粉丝全是僵尸粉，这广告打了有什么用？
请水军有好处，但代价也明显，属于是一种饮鸩止渴的最终手段。
只要不是情况恶化到极致，大部分up主都会删掉水军评论，拉黑这些账号。
杨若谦稍微往下翻了翻。
希望看到水军和真人粉在评论区大战的情况。
“祖国侠真的太温柔了，我哭死。”
“这部电影宣传片我转发给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真的很正能量，强力推荐！”
“祖国侠才是新时代的真英雄。”
“哦，我的祖宝，妈妈爱你。”
“……”
杨若谦刚开始还有些满意，但看着看着，就发现事情好像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对啊，为什么评论区里那么和睦？
基本没看到有人吵架。
而且不光是水军，就连很多明显是真人的六级满级氪金账号都在刷着相同的内容。
“祖国侠太温柔了，我哭死。”
评论区往下一拉，各种极其活跃的五级号六级号都在刷相同的内容。
杨若谦人有点傻。
我买了那么多水军吗？
不对吧，我买的大部分是3级及以下的账号，哪买了多少高级账号评论啊？
略有茫然的杨总仔细检查了一遍视频，内容并没有问题。
杨若谦又把评论区往下翻翻，想找找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
“要不是我看过原版宣传片，我真信了你们的鬼话！哈哈哈！”
“什么时候上映啊，我迫不及待了！”
“你们这些刷祖国侠太温柔的是不是康化集团请来的水军啊？”
康化集团，就是电影中那些超级英雄背后的经纪公司，纯属虚构，现实中并无原型。
“什么鬼啊？！”杨若谦惊了，“现在的网友不要什么都跟风好不好，盲目会害了你们的！”
而弹幕的内容，则更加整齐划一。
此时宣传片正播放着正义化身祖国侠的身姿——他使用超能力对同伴的心脏位置发射激光，镜头中一片血肉模糊，惨叫连连。
“祖国侠太暖心了！感动！”
“祖国侠太暖心了！感动！+1”
“……”
杨若谦茫然的看着极其割裂的画面和弹幕，脑袋上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这暖心都把别人的心暖成了一堆焦炭，到底有什么好感动的？
这么明显挂羊头卖狗肉的行为，就没人站出来表示唾弃吗？
全部都在跟风刷是什么鬼啊！
你们对原型的热爱呢？忠诚呢？
都去哪里了？！
为什么真实粉丝可以和水军完美融合在一起，大家其乐融融的对电影发表同样的看法啊？
好家伙……杨若谦这波精心策划的虚假宣传操作，不但没有引来反感，反而变成了一个梗？
心态爆炸的杨若谦又翻了好几个up主的视频，发现所有评论区都被“祖国侠暖心”给占领了。
甚至就连杨若谦没找水军刷评论的视频下面，也都是相似的内容。
“我自掏腰包花了几千块找水军，居然是反效果？”
“我花钱的结果，是让我自己少赚了更多的钱？”
杨若谦头有点晕，可他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压压惊，手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叮铃铃……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杨若谦看着电话好一会，才伸手接到耳边。
“喂？”
“杨总，成宇那边的电话，您有空接吗？”
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涌上心来，杨若谦深吸一口气，说道：“接吧。”
“好的，您稍等，我帮您转接。”
“……嘟，嘟，嘟。”
几秒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杨总？”
“成总啊，怎么了？”
成菲声音里有些无奈：“杨总，宣发是我们的义务，你……唉，你做的太多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杨若谦都不知道对面在说什么，整个人都是懵的：“啊？我做了什么？”
“我们两家都合作那么多次了，这种没意义的台阶杨总不用给我，我又不是什么死要面子的人。”成菲叹道，“有什么建议你直接告诉成宇这边就可以了，宣传的成本怎么能让你们出呢？多不好意思。”
“岿光集团运营评论区的能力……真的太出神入化了。实话实说吧，也不怕丢人，我们公司里很多员工都给你们打击的不轻。”
“他们又是控评又是找水军，效果都不太好。结果你们一出手，电影的热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从来只见过原著粉到处去别家急眼，没见过山寨粉去原著粉那跳脸的……这电影距离上映还有三天，杨总就运营出了一大批高忠诚度粉丝，不得不佩服。”
“不过，宣发的费用，肯定得我们来出。”
“我们算了算，你们能做出这种力度的全网级宣传，成本至少得有100万。这笔钱我们出了，款项已经打到岿光集团的账户上，注意查收。”
“以后你们运营团队有什么新想法，如果没有保密的必要，可以和我们多交流交流。杨总放心，公司里的小伙子们对你们那都是心服口服的。”
“……”
花几千块让自己成功多赚百来万的杨总已经说不出话了。
拉倒吧。
不折腾了。
直接等电影上映。
再折腾下去，这破电影真要成爆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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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愣了一下，他迟疑的说道：“我从业时间挺长的，认识的同行不少……您是有什么其他业务需求吗？”
以丁道义对公司的了解，他不觉得本份守法的岿光集团会惹上什么非常棘手的官司，需要一个巨大的律师团队来解决。
估计有什么娱乐圈方面的需求吧……
想招募个类似罗飞教授之类的主播，给公司拉拉人气？
“公司即将面临海量的官司，需要组建一个更强的法务部门，你的工作量可能会多不少，不过没关系，我会给你提工资的。”杨若谦轻描淡写的说道。
第一时间就把正确答案否定的丁道义心中惊雷炸响——什么情况，海量官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用到“海量”这个词？
集团最近的新闻他也没落下一条啊，没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拿着高薪整日无所事事的丁道义为了对得起自己这份钱，哪怕杨若谦没有安排相关的工作，他也兢兢业业的关注着公司的一举一动。
有时候，公司出现法务问题，非专业人士甚至看不出来。
不是不想解决问题，而是在缺乏相关知识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法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候，就需要他们专业人士出马了。
可惜，岿光集团从招募他到现在，根本就没遇到过一次重大问题，甚至连员工离职之后的薪资纠纷都没有。
如此大的集团，到现在居然都没裁过一次员！
几个走掉的员工，都是自己一声不吭的辞职走人，和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现在，公司居然要面临一大堆官司了？
丁道义顿感事情的严重性，整个脸都严肃了起来：“杨总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哪方面的法律纠纷？有没有触碰到刑法？我这边认识很多不同领域的法律专家，您事情紧急吗……”
作为老一辈的人，丁道义骨子里一直都有一种思想——公司老板就是衣食父母，就是值得尊敬的领导。
凡事都要听领导的话，不可以顶嘴，要是被训了就得反思自己的过错。
赚不到钱就是不努力……等等等等。
这样的思想，几乎是深入了老一辈的骨髓。
但是这也并不能怪他们，因为在他们的年代，这些想法十有八九都是符合事实的。
直到丁道义被邵一奇这小子连蒙带骗的拐到了岿光集团，他才猛然惊觉，原来一家健康良心的公司，竟然是这样的。
特别是那封放在员工论坛，同时被改编成《思想指导》的站内信，更是把丁道义看的有些中年热血了。
领导是员工的衣食父母？
员工才是领导的衣食父母！
不要总想着能为公司带来什么，人活一世，要考虑自己，要考虑辛勤的父母，多想想公司能为自己带来什么，究竟值得不值得。
这……这才是符合时代的先进思维！这样的公司，才是值得为之努力奋斗的公司！
现在公司要陷入法务风波，作为公司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丁道义心中立刻就燃烧起了热血。
不就是一大堆官司吗？
以我丁道义的能力和面子，还拉不来几个厉害的同行，还不能帮公司度过难关了？
看着眼前的这位律师一脸斗志昂扬，好像下一秒就要亲自提刀上阵，直接用物理手段解决商业竞争对手的律师，杨若谦一阵心惊肉跳，连忙安抚道：“没那么严重，不着急的。”
丁道义有些不太放心的问道：“您确定吗？有的事情越拖越不好解决的，比如取证难度，就会随着时间的延后越来越高。”
杨若谦微微点头：“问题不严重，就是工作量大，而且比较繁琐。”
不严重但是很繁琐很麻烦……
那估计就是员工讨薪这类的？
不过岿光集团内部非常团结，应该不是这类问题。
“具体是什么事情呢？”丁道义稍稍安下了心，追问道。
杨若谦想了下，问道：“如果，有一些人收了别人的钱，估计在网上散播一些不实信息，或是断章取义，抹黑我们公司的信息，这个责任该怎么界定，我们可以索赔吗？”
丁道义微微皱了下眉：“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但是，理论只是理论，取证本身就是个很大的难题。而且类似这种对声誉的损害，索赔的具体数额也较为抽象，不太好量化。”
“嗯……说简单些，就是打这种官司，我们无法确定最后能获赔多少，就不知道该把法务成本定到哪个档次，您能明白吗？”
“而且，这样的官司毕竟太容易扯皮，很容易一打就是好多年，时间成本也很大，拿到手的赔偿未必能够抵得过声誉的损失加官司的金钱成本。得不偿失是常有的事情。”
理论可行，成本极高，回报不稳，周期漫长，得不偿失……
好家伙，buff可是全叠满了啊！
杨若谦心里一阵激动。
传统的娱乐公司还在娱乐圈亏钱，潮流的娱乐圈公司已经在当讼棍亏钱了！
什么年代了，传统亏本的路线太老旧，太没效率，脱离实际，脱离公司自身情况。
“没关系，有时候公司的名誉，比金钱上的收益更重要。”杨若谦严肃的说道，“如果我们因为担心亏本就放弃维权，以后岂不是谁见了我们都能走上来踩一脚？”
“公司不是个人，为了长远发展，牺牲一些当下利益是在所难免的。”
丁道义点头表示理解：“那杨总，您把资料发给我，我来帮您看看？”
既然老板都说了，成本问题不是问题，那丁道义能发挥的空间就很大了。
虽说他关系多，渠道广，但是也不能让别人白干活不是。
只要杨总预算给的足，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很快，丁道义就在手机上拿到了简略的资料。
花了十几分钟，把资料扫过一遍之后，丁道义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有视频博主收了月府集团的钱，故意抹黑公司新电影的声誉是吗……感觉这事情不太好办。因为电影好看不好看的评定标准太过主观。”
“而且，取证很难。”
杨若谦满意至极：“难办也要办，没办法胜诉，这官司也要打。问题的关键不是能不能赢，而是公司要展现出对这种事情的零容忍以及追究到底的态度。”
“明白了，那您的成本，打算控制在多少钱以内呢？”丁道义拿着小本本记着，“我得有个基本的底才好组团队。”
杨若谦此时正在浏览系统的各项违规条例，查询关于“维权”方面的成本核算机制。
【如果宿主公司遭到其他竞争对手的恶意攻击，可以通过任何正当方式进行维权，维权成本将被计算进入公司盈亏】
【注：哪怕其他公司使用了非正当的竞争手段，宿主也只可使用正当手段进行反击，否则将不计入系统的盈亏账目】
【系统检测出宿主盈利心切，但请宿主做好心理准备，不是所有的正当维权都能得到应有的赔付。如果最终未能达成维权目标，维权成本打了水漂，也请宿主不要过于沮丧】
盈利心切……
过于沮丧……
杨若谦嘴角抽了一下，关闭了系统面板。
反正只要系统把打官司的成本算进公司盈亏就没问题。
“成本……”杨若谦低头想了想，“成本的话，上不封顶吧，官司赢不赢无所谓，打是一定要打起来的。”
原本还在猜测自己能拿到多少资源的丁道义险些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好一个上不封顶。
什么叫上不封顶？
打几个小官司，成本预算居然是“上不封顶”？！
丁道义稳了稳身子，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勉强笑道：“杨总这个上不封顶……我有点承受不起，您要不还是说个具体的数字吧。”
要真上不封顶，这官司倒也好解决。
直接把全世界所有能打官司的律师全部请到自己这边来，让对手无律师可用。
这不直接随便赢？
但显然这么做是不可能的。
杨若谦想了下，确实直接说上不封顶有些太不负责任。
“那就两亿？”杨若谦几乎可以算半个法盲，对这其中的门道不太清楚，于是说了个较为保守的数字，“我到时候再把写字楼的22楼买下来，专门给你们法务部开一层楼，怎么样？”
听着杨若谦那张口闭口上不封顶，下限两亿的豪迈表现，丁道义彻底无语了。
杨老板，这种小官司，您就是把这些人全部告一个遍，就是把月府都告赢了，每个人也就最多赔您个几万十几万的。
加起来赔偿金额能超过两百万都不得了了。
开口就是2亿，就是包一层楼给法务团队……真的太夸张了，不至于，不至于。
“杨总……呃，您可能对这方面的不是很懂，我给您透个底。就是咱们哪怕是创造了奇迹，最后能到手的赔偿有个一百万也不错了，2亿这个，呃，有点太多，用不上。”
动不动就是几亿几亿，吓人。
有内幕消息知道是岿光集团要告竞争对手。
不知道的以为岿光集团要搞个“金海市必胜客”的超级法务团队。
杨若谦听完之后，反而更加高兴了：“只有一百万吗？好，很好！那就初步定2亿吧，反正我们以后公司越做越大，遇到的麻烦不可能只有这么一次。”
“把咱们律师团队搞专业一点，以后遇到问题解决起来也更有效率。”
丁道义此时已经快失去思考能力了，木然的点了点头：“好的，2亿，您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吗？”
这老板，太阔绰了。
相较于这种阔绰程度，杨总过的生活简直可以算是清贫。
看来，杨总真的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啊……
“嗯，你之前也说了，这种官司的取证难度很高。”杨若谦想了一下，又说道，“所以，我们不光是需要律师，还得找些私家侦探，帮着搜集证据。”
成本太高了……
丁道义下意识的想这么说。
可想到即将被拨到他旗下部门的2亿资金，他又很无奈的闭上了嘴。
杨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就是钞能力选手？
“好的，杨总，我这就去联系人，组一个绝对顶尖，绝对豪华的律师团队。”丁道义低声说道，“您如果还有什么别的事情，直接打我电话就可以了，24小时都在。”
奇怪，明明拿到了2亿资金，明明手上是个巨大的项目，明明是那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好事，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到一丝开心呢？
“老丁啊，你已经工作那么多年了，以家庭为主吧。下班之后建议直接把公司群聊屏蔽掉，别影响生活了。官司的事情不着急的，我相信你，慢工出细活。”杨若谦语重心长，“现在年代不同啦，你要学会适应岿光的生态……”
“杨总，我知道了……”丁道义点点头，推门离去。
看着丁道义精神抖擞的走进办公司，浑浑噩噩的离开办公室，杨若谦心中有些触动。
是不是工作量太大，责任太重，丁道义觉得有些不堪重负了？
人家都是参加工作很久的中年人了，看着邵一奇的面子上才来公司当个法律顾问，结果肩膀上一下砸下来个这么大的任务，压力确实很大啊。
得找个借口给丁道义加点工资才行。
杨若谦一边想着，一边在电脑上给其他部门安排大概的工作，让他们尽量配合一下法务团队的建立。
“……”
等协调好之后，上午的上班时间已经过去。
吃完饭，做好舒舒服服的按摩，时间悄悄溜到下午，杨总才慢慢悠悠的走回办公室。
“嗯……这2亿花出去，应该能抹平电竞团队那边给我带来的伤痛了。”杨若谦对自己的天才决定得意万分，“我就说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真想要亏本，还怕亏不出去？”
现在最大的麻烦已经被解决掉，只要新电影能够顺利完成扑街的目标，岿光集团这个月的亏损目标应该就可以完成。
至于用盈利思路去反向完成亏本的试点项目，邵一奇还在紧张筹备和谈判。
最新的消息是收购还算顺利。
要不了多久，那家名叫“避难所公司”的电影制作公司就会成为岿光旗下的产业。
“嗯，水军那边的事情，应该也做的差不多了吧？”
毕竟刷评论和做视频的工作量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条高质量视频，可能要加班加点几天几夜才能赶出来。
但是一条“高质量精品评论”，撑死几分钟就可以写出来一条。
杨若谦点开一条抹黑视频评论区，看见里面已经有了不少评论。
当然，由于这些up主本身体量较大，有不少真实粉丝，所以正常评论的数量还是不少的。
“up主你已经12个小时没更新了，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
“最近这电影的热度好高啊，我看了好几个up都在说这个。”
“《护国龙婿》第八集的解说什么时候更新啊，等不及了。”
“你请水军了吗？这评论区咋怪里吧唧的？”
诸如这种，一看就知道是真人的评论。
但在杨若谦的强势助攻下，这条视频的热度明显超过了这个up主以往的任何一条更新。
更何况，这些水军之间有程序设定，会通过点赞，楼中楼等方式把“精品评论”顶到评论区最上方。
那些真人评论，自然而然就只能呆在那些不算太显眼的位置了。
如果一个账号没有运营在背后控评，水军的影响其实是非常之大的。
因为水军哪怕再“精品”，再是人工编撰文案，冲浪多年的网友们眼睛也是雪亮的。
很难不被发现端倪。
对真人粉丝来说，过多无意义的评论，过多一眼假的水军评论，会消磨评论热情。
如果遇到一些较真的粉丝，直接取消关注都不是不可能。
而且现在up主和博主的收益很大程度来自于各种广告，而非视频本身的收入。
过多的水军，过多掺水的数据会让广告商对这个up主望而却步。
广告商花钱宣传是为了拉到更多的消费者，让他们到自家的商城里面购物。
要是一个up主的粉丝全是僵尸粉，这广告打了有什么用？
请水军有好处，但代价也明显，属于是一种饮鸩止渴的最终手段。
只要不是情况恶化到极致，大部分up主都会删掉水军评论，拉黑这些账号。
杨若谦稍微往下翻了翻。
希望看到水军和真人粉在评论区大战的情况。
“祖国侠真的太温柔了，我哭死。”
“这部电影宣传片我转发给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真的很正能量，强力推荐！”
“祖国侠才是新时代的真英雄。”
“哦，我的祖宝，妈妈爱你。”
“……”
杨若谦刚开始还有些满意，但看着看着，就发现事情好像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对啊，为什么评论区里那么和睦？
基本没看到有人吵架。
而且不光是水军，就连很多明显是真人的六级满级氪金账号都在刷着相同的内容。
“祖国侠太温柔了，我哭死。”
评论区往下一拉，各种极其活跃的五级号六级号都在刷相同的内容。
杨若谦人有点傻。
我买了那么多水军吗？
不对吧，我买的大部分是3级及以下的账号，哪买了多少高级账号评论啊？
略有茫然的杨总仔细检查了一遍视频，内容并没有问题。
杨若谦又把评论区往下翻翻，想找找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
“要不是我看过原版宣传片，我真信了你们的鬼话！哈哈哈！”
“什么时候上映啊，我迫不及待了！”
“你们这些刷祖国侠太温柔的是不是康化集团请来的水军啊？”
康化集团，就是电影中那些超级英雄背后的经纪公司，纯属虚构，现实中并无原型。
“什么鬼啊？！”杨若谦惊了，“现在的网友不要什么都跟风好不好，盲目会害了你们的！”
而弹幕的内容，则更加整齐划一。
此时宣传片正播放着正义化身祖国侠的身姿——他使用超能力对同伴的心脏位置发射激光，镜头中一片血肉模糊，惨叫连连。
“祖国侠太暖心了！感动！”
“祖国侠太暖心了！感动！+1”
“……”
杨若谦茫然的看着极其割裂的画面和弹幕，脑袋上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这暖心都把别人的心暖成了一堆焦炭，到底有什么好感动的？
这么明显挂羊头卖狗肉的行为，就没人站出来表示唾弃吗？
全部都在跟风刷是什么鬼啊！
你们对原型的热爱呢？忠诚呢？
都去哪里了？！
为什么真实粉丝可以和水军完美融合在一起，大家其乐融融的对电影发表同样的看法啊？
好家伙……杨若谦这波精心策划的虚假宣传操作，不但没有引来反感，反而变成了一个梗？
心态爆炸的杨若谦又翻了好几个up主的视频，发现所有评论区都被“祖国侠暖心”给占领了。
甚至就连杨若谦没找水军刷评论的视频下面，也都是相似的内容。
“我自掏腰包花了几千块找水军，居然是反效果？”
“我花钱的结果，是让我自己少赚了更多的钱？”
杨若谦头有点晕，可他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压压惊，手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叮铃铃……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杨若谦看着电话好一会，才伸手接到耳边。
“喂？”
“杨总，成宇那边的电话，您有空接吗？”
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涌上心来，杨若谦深吸一口气，说道：“接吧。”
“好的，您稍等，我帮您转接。”
“……嘟，嘟，嘟。”
几秒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杨总？”
“成总啊，怎么了？”
成菲声音里有些无奈：“杨总，宣发是我们的义务，你……唉，你做的太多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杨若谦都不知道对面在说什么，整个人都是懵的：“啊？我做了什么？”
“我们两家都合作那么多次了，这种没意义的台阶杨总不用给我，我又不是什么死要面子的人。”成菲叹道，“有什么建议你直接告诉成宇这边就可以了，宣传的成本怎么能让你们出呢？多不好意思。”
“岿光集团运营评论区的能力……真的太出神入化了。实话实说吧，也不怕丢人，我们公司里很多员工都给你们打击的不轻。”
“他们又是控评又是找水军，效果都不太好。结果你们一出手，电影的热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从来只见过原著粉到处去别家急眼，没见过山寨粉去原著粉那跳脸的……这电影距离上映还有三天，杨总就运营出了一大批高忠诚度粉丝，不得不佩服。”
“不过，宣发的费用，肯定得我们来出。”
“我们算了算，你们能做出这种力度的全网级宣传，成本至少得有100万。这笔钱我们出了，款项已经打到岿光集团的账户上，注意查收。”
“以后你们运营团队有什么新想法，如果没有保密的必要，可以和我们多交流交流。杨总放心，公司里的小伙子们对你们那都是心服口服的。”
“……”
花几千块让自己成功多赚百来万的杨总已经说不出话了。
拉倒吧。
不折腾了。
直接等电影上映。
再折腾下去，这破电影真要成爆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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